吃(米乙)就是过年了

新快报 2021-02-13 00:48

■要说年味,除了游龙舞狮,就数做(米乙)了。

■黎聘堂(90后“广漂”)

在我的家乡湛江廉江农村,村子小人少,要说年味,除了游龙舞狮,就数做(米乙)【(米乙)古壮字释义:读音et,蕉叶糍粑,一种糯米粉做皮,里面有各种馅料的蒸糖饼,过年的时候吃或者送礼】最有年味了。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做上一些(米乙)。(米乙)是我们这边对饼的统称,但是对于这个蒸糖饼,我们乡里人会看得比较重要,过年必备。

我的父母是农民,以前,我们家做(米乙),除了糖,基本上所有的原材料都是自家种的。乡下人比较淳朴,播种、收货时,家家户户都会互相帮忙,互相照顾。临近过年会一起起杀猪一起分猪肉,做好的(米乙)会分给邻居,互相品尝也算是一种礼尚往来。年,在我们看来,不仅仅是一个家庭团聚的时刻,也是我们搞好邻里关系,共同构想新年计划的好日子。

(米乙)成了我们家团圆欢聚的重要载体。从准备馅料、包装叶等原材料到做好一个个饼,需要一家人忙碌一整天。

首先,准备包装叶。我们一般会用自家种的树菠萝或者柊叶,当天早上或者提前一天采摘收集足够的叶子,洗好并晾干备用。接着是将糯米和粘米按一定的比例调配好,并泡上一段时间的水后捞起沥干,再打包去辗米店碎粉备用。而馅料则用的是花生糖、芝麻糖、椰丝等。

准备好配料后,便进入煮糖水揉面团的环节。将红糖煮融,加入米粉中揉成面团。一家人便围坐在桌旁,开始包面团来。然后,将做好的面团一个个包馅然后用柊叶裹好,再放到蒸盘上蒸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饼蒸好了,满屋充斥着叶子清香,这就是我对家乡过年的味道记忆。

曾记起幼年不识事,不会做饼,坐在小板凳上看哥哥姐姐忙碌着。他们看我眼巴巴地看着,就给了一块面皮打发我,我揉着做着,不知不觉就塞嘴里去了,还被哥哥姐姐笑话。小小的手掌揉啊揉,搓啊搓,一块面饼放了馅料后,怎么也包不起来。好不容易包了起来,面团却从另一边裂开,饼皮粘到手上都是。做得丑了,哥姐就让我认住哪个是我自己做的,到时自己吃。爸妈为了安慰我,特意给了我小号的面团,教我搓小号的饼。做饼还是其次,一向不擅长表达感情的我们,围坐在一起做饼、搓饼,将往事和见闻,都揉进了这巴掌大的饼里。

生活一路向好,近些年,爸妈结束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们兄弟姐妹也陆续外出工作或者结婚生了孩子。跟爸妈团聚的时间越来越少,饼却一直坚持做着。聚在一起做饼,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一家人团团圆圆,其乐融融地谈天说地,畅想未来,尚能聊以慰藉。

有时候,家人会将“过年没有年味”挂在嘴边。不是因为仪式和习俗变化了——每一代人自有他们过年仪式,我们的父辈年少时就不知道何谓春节晚会。人日渐成长,越来越明白,这种暖烘烘的、彼此真诚关爱、用心祝福的氛围,随着时间流逝,日益变成一种桃花源般的存在,“遂迷,不复得路。”

但我认为,一个家重要的是彼此联合的心。我们能和睦相处,互相支持。如漂泊在外的我,吃上一口家乡的味道,过年的时候和家人多聊上几句,就能卸下疲惫与负担,蓄足力量重新出发、重新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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