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江市社会福利院的一天 64位“妈妈” 守护孤独的“断翅”天使

南方日报 2020-09-25 08:10

给孩子做心理辅导。

手把手教孩子画画。

每天清晨悉心帮孩子们洗漱。

给孩子做康复训练。

福利院的两个孩子在特教学校上课。

孩子们在吃早餐。

福利院的孩子们相互照顾,其乐融融。

教孩子做手工。

喂红红吃完稠稠的小米粥,阿姨李日雄端着小饭碗,一边继续喂旁边的芳芳吃饭,一边唱童谣逗红红:“小手儿拍拍,小手儿拍拍,手指伸出来,手指伸出来,眼睛在哪里,眼睛在哪里,用手指出来,用手指出来……”

廉江市社会福利院3年,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在李日雄和63位同事们眼前上演。红红一年多前来到福利院,因为早产加轻微地中海贫血症的身体状况,她被父母遗弃。早上起床后,红红被阿姨抱起洗漱毕,坐在宿舍外楼道的婴儿椅上。李日雄喂她吃了半碗粥,把小勺子递给她,让红红自己吃完剩下的半碗饭。

一旁的芳芳个头比红红大不了多少,实际上已经五岁多。受唐氏综合征困扰,芳芳身体孱弱,还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表达自己的情绪和诉求,吃饭必须得有人喂。

像芳芳这样的孩子在福利院里有很多,绝大多数因智力或身体问题遭父母遗弃。“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福利院里90%的孩子都还算是基本健康的,2010年以后,送到福利院的孩子差不多95%都有残缺。”廉江市社会福利院院长颜辉是院里101个孩子的监护人,她叹了口气说,看到这些孩子的状况,院里的大人们没有不难过的。

1980年廉江市社会福利院成立,孤儿廉军在那一年成为福利院的第一批孩子。他不清楚自己的具体生日,只知道身份证上的出生年份是1976年。院里曾经照顾过廉军的阿姨告诉他,他是在廉江市石岭镇一带被人捡到的。

廉军如今在福利院工作,负责后勤、水电维修等杂务。“都是小事,外面找不到工作,只能做点这些。”廉军一边在手机上放大字体看消息,一边说,因为视弱,他没法外出找工作,福利院给了他生命,也给了他生活。

每天早早到福利院,廉军四处巡视一番,看看能给阿姨们帮上什么忙就帮一把,逗逗哭泣的小孩子、摸摸他们的小脸蛋,举手投足间透着温柔。吃过早饭,一些成长情况较好的孩子被带到音舞室、美术室或康复室里活动。钢琴声响起,稚嫩童声穿过楼道飘到婴室组,班长张媚听出来,孩子们在唱儿歌《找朋友》。

张媚是婴室组“爱辉”组的班长,事情繁多,工资比护工阿姨高一点,但每月到手也就2000多元。其他的普通护工阿姨每月只有4天假期,工资到手只有1600多元。

护工阿姨们的工资发放由福利院承担,今年廉江市政府一次性给了福利院45个政府购买服务名额,9月23日上午举行了招聘考试,通过考核的阿姨以后每月可多领几百元工资。

“我们的阿姨真的都非常好,每个月一千多块钱工资,要养家糊口,她们自己还经常拿出钱来给孩子们买衣服、买零食。”颜辉眼眶泛红,她希望这些阿姨们能过得更好点。

秋分后天气略凉爽,早上8时30分的太阳只有一半晒到福利院。一些大点的孩子被阿姨们带着,穿过摩托车棚旁一扇小门,在小小的游乐场里荡秋千、滑滑梯,时不时传出一阵欢笑声。一天里难得的户外活动时光,小小游乐场就是福利院孩子们最快乐的天地。

“我不愿意离开这里。”颜辉从2013年开始担任廉江市社会福利院院长,她的父亲是这里的第二任院长。和廉军一样,颜辉也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不同的是她是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而在这里成长。她还记得小时候福利院还是一排平房,有一栋两层高的楼房,印象里一片荒凉,晚上出房间上厕所会让她感到害怕。大学毕业后在银行工作了一段时间,颜辉被父亲叫回福利院工作,从院里的会计做起。

不愿离开的原因除了感情,还有救治孩子的成就感。2017年颜辉带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孩子去北京做手术,因为孩子生命垂危,起飞前她被空乘要求下机。几番理论后,颜辉提出愿意签一份免责协议,对方才放行。后来这个孩子手术成功,被外国一家好心人收养。

撰文:南方日报见习记者李廷睿

摄影郭龙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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