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庄严的岁月留下“仪式” 读林延军散文集《时光落地》

湛江日报 2020-06-04 09:07

○许锋

林延军是一名书生。我与他年龄相差十几岁,大约一代人,只是,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亲切,年龄的差距没有让我们之间形成丝毫的隔阂,我想,这一定是我们身上共同的兴趣与爱好才产生了这样的美好。

书生,自然读了很多书;自然,也舞文弄墨。他喜欢散文,写散文,散文诗,随笔。我读过他的一些散文,他的散文作品常见于《散文选刊》《南方日报》等。说实话,如今文章不好发,尤其是散文、随笔,写的人太多;报刊的版面,也越来越少。因此,能发表,实属不易;能常发,格外不易——散文集能够出版,不易之不易。

《时光落地》是林延军最新出版的一本散文集,我没有问,也许,这是他的第一部散文集。这本不算厚也不算薄的集子正如书名,像时光,时光的碎片,时光的留声机,将一名少年而青年的心路历程缓缓铺开。

村庄,自然是一名作家童年影像中最为深刻的印痕。林延军是广东湛江人,他的家乡叫东岭村。那是一座似乎传承了数千年古老文化的村庄,“傩舞”,是村庄元宵节的保留节目。在林延军笔下,这种古老的舞蹈形式,“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奔走,这力量一直跟随着村庄和傩的生命在流传”,它们穿越山丘,跨过江河,“一群傩舞人,左手举火把,右手握兵器,在原始森林披荆斩棘,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读这样的文字,让人浮想联翩。这是对历史文化的挖掘,换一种说法,也是在“挽救”与我们渐行渐远的悠久的“记忆”。这是作家的良知,亦是责任。

从林延军的字里行间,我能够感受到,他的童年是温暖的。我没有用“幸福”或者“快乐”。他的温暖,体现在对于一片“瓦”的回忆。他这样写父亲——“父亲穿着裤衩,光着肩膀,先是爬上铁大门,再攀上铁大门上面的门檐水泥板平台,父亲站在门檐,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瓦片、瓦刀、绳子和已经搅拌均匀的水泥浆桶。只见父亲用绳子一头绑在水桶两端的耳朵,绳子另一端则远远地抛向屋顶,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像猴子一样利索,爬上了屋顶,直到将水泥浆桶等工具全部吊上屋顶,朝着屋顶修补的位置,一步一步挪过去……”他这样写母亲——“母亲站在屋里漏水或破瓦的位置,用竹竿对准屋顶轻轻敲一敲,再报坐标,欲通过这样的方式里外呼应,告诉屋顶上面的父亲,捅到的位置需要修补瓦片。父亲几乎是凭感觉和之前在屋内数过大概的坐标来找位置,最终在目标位置多铺几块瓦片。”父亲和母亲的情感,以“上下”与“内外”的默契,以一片瓦的最后“熨帖”,体现得淋漓尽致。作家用童年的视觉,细致地捕捉到了来自家庭的和谐,来自父母的“夫唱妇随”,我想,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成长环境,少年的林延军、青年的林延军,乃至将来人至中年如我这般时,他的目光,始终是善良的,他的心地,始终是澄澈的,他的为人处世,始终是谦逊、质朴的,如他的故乡上空缭绕的炊烟,绵延不息的河流。

林延军的散文诗别具一格。我觉得,散文诗,是散文的浓缩,是诗的释放。驾驭这种文体,是不容易的。他写庄子:

“你是一棵树。

你是一棵植根在心灵空寂的旷野上的树,在茫茫的战国烽烟和寒风中茕茕孑立。

你还在用蘸满无可奈何的眼神遥望那一块贫瘠和孤独的精神麦田吗?

一颗心,就这样漂泊了几千年。

你是一只鸟。

一只悠闲地飞翔在蔚蓝天空中的魂灵。

你的羽翼是一段谬悠的歌谣,在缥渺的水花雾月中,早已化成一滴深沉的眼泪;在纯洁从容的清泉流淌中,早已尘埃落定。

你是一本书。

一本深沉而空寂的无字天书。

搁置于人烟稀少的空悠悠的蝴蝶谷里,用满腔的微渺胸襟,聆听着山村细雨的滋润和洒脱,在绯红的黎明中,伫立成一道夕阳西下意境隽永而悠远的风景线。”

寥寥数语。三个关键字“树”“鸟”“书”,象征庄子的性格、品行、学识。林延军仿佛穿越古往今来,苦苦寻找几千年前伟大的智者,哪怕远远地仰望,虔诚地跪下。

林延军自己说,在文学的世界里,他感受到的是“沉默”与“发声”。沉默,是因为文学是一项孤独的创作;发声,是作者经过细致入微的观察,把人生的阅历和思考付诸纸上。

那么,《时光落地》便是林延军一次“集体”发声,是一位青年为庄严的岁月留下的“仪式”。

【许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黄埔区文联副主席、广州城建职业学院党委宣传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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