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没送出的报纸
在我抽屉里有这样一份报纸,几天前我不会想到而今居然送不出去了。
那是4月16日的《湛江晚报》,当天的海风版上刊登了陈帮德先生的一篇散文《乡村的早晨》,写的是他清晨骑车畅游乡村的所见所想。帮德先生在投稿后嘱咐我每天帮他留意晚报,若是刊登了就保存一份报纸给他。
帮德先生是县文联副主任,上周我去文联领稿费,却忘了把报纸带过去,他说你要替我好好保存,这对我来说可是像珍宝一样的东西。我答应下来,打算下次见面时给他带去。他向我说起他的出书计划,说打算今年年底出书,他的散文集一定要弄得很精美,言语间满是憧憬,连憔悴的面容都红润起来。
他是一个视文学如生命的人,我一直知道。虽然身体不好却依旧高产,几乎每月都写就一两篇佳作,特别是在准备出书的近两年间更是佳作频频,县文联稿费榜榜首便是他,甚至都让人忘记他前年曾动过一次大手术。我打趣他,德叔的文章写得比闪电快,按这写作速度早就可以出书了。他却道,文学一定要精益求精,作品要一改再改,及至刊登见报才作数。他又给我看他的手稿,厚厚的一沓方格信纸,字迹清晰无一处涂改,可见誊写之人的用心。我讶然,在这提笔忘字的时代还有多少人遵循这种古老的写作方式!当下敬佩之情油然而起。
他是我文学路上的领路人,如果没有他的鼓励,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进入作协,在写作这条路上多走几步。
一次偶然的投稿,据他说他是从我稚嫩的笔触中看出来有进步空间。作为县文学界的老字辈作家,他居然主动与我联系,勉励我多读多写多感受生活,说我科班出身不应把笔束之高阁。此后又常常把散文发给我看,询问我的修改意见,这让我一个小辈诚惶诚恐,毕竟在年龄上他长我一个辈分。每次文章见报,他都要打电话来与我分享他的喜悦,他的快乐总是很容易获得。我写文不多,他常常询问我近期是否在创作,令我备感羞愧,于是只能尽力去写,一有新作就给他发微信,他每每都要看好几遍,然后告诉我这里不错,那里不好,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呜呼哀哉,可叹今后再无人帮我这般耐心校阅。
他的散文极多,几乎占据了徐闻文坛的半壁江山。他的文章多专注于乡村题材,有乡村漫笔,有乡间探秘,有旧村新颜,有年少时的乡野回忆,字里行间弥漫着淡淡的乡愁。他有一颗诚诚赤子心,即便在县城生活多年,也总说乡村是自己的根,自己只是个农村孩子。所以他笔下的乡村是充满温情的,是美好的象征,令人着迷和向往。前些天他写了一篇儿时扑流萤的散文,写道“萤火虫,你这夜间的精灵,多么期望再见你时不是永别”,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先生天命之年却不幸卒于庚子年五四青年节。就让他依旧是那个嬉戏于山村乡野的孩童吧,从此草木为笔山川作纸,尽情地书写他写不尽的乡村,书不尽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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