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总会过去
■陈珍（遂溪）
一对年轻夫妻，丈夫剑在公安厅刑警总队工作，妻子晶是省人民医院急危重症科护士长。有一双8岁龙凤胎。夫妻俩平日工作忙，孩子上学放学多是外婆送接。
学校放寒假了，春节也就快到了。
在乡下老家的母亲给剑打电话来，唠叨开了：你们呀，几多年不回来过年了，忘记老妈老爸了吧？剑当即答应母亲今年无论如何带老婆孩子回家过年。
剑跟晶说母亲来电要他们回家过年的事。晶有些为难，因为院里已安排她值班，但她想好几年不回家过年了，真有点说不过去，就说：“我去跟院里说说。”
晶回来跟剑说医院同意她春节放假。“哦耶！终于可以回乡下放鞭炮了，可以到海边抓小鱼挖海螺了。”龙凤胎高兴坏了，天天数着日子，盼望新年快点到来。
晶有空就置办年货，收拾行装。等着除夕一家四口回乡下跟公公婆婆吃年夜饭。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魔，将这一切的美好活生生击碎。武汉医资告急！年廿九中午，省卫健委决定派出首批医护精英，于除夕夜出征驰援武汉。晶第一个报名，并获批准。而剑也请缨加入了公安厅组建的疫情防控应急处置突击队。
因剑为了将排查的多批自驾游到本地的武汉客人送去酒店隔离，不能回家，这对夫妻只有通过视频告诉对方的。商量如何安置孩子和告诉父母。晶说孩子有她母带着问题不大。剑说父母是人民老师，一定能理解。
视频中，晶是带着头罩和剑对话的，当她摘去头罩时，剑的表情呆住了。晶说，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及节省穿防护服时间，考虑剃了个光头好。那是留了十多年的一头乌黑长发啊，剑两眼涌上泪水。
“漂亮吗？”晶调皮地眨了下大眼睛，问手机画面上的丈夫。
剑哽咽地叫了一声“老婆……”就再也说不出话。
天真无邪的龙凤胎，轮番摸着晶光秃秃的头，争论不休：“像灯泡！”“像柚子！”“像和尚！”……
晶含泪笑了。将龙凤胎抱在怀里，忍着内心百般的不舍，说：“妈妈要出差一段时间，你俩一定要听外婆的话，能吗？”
“能！”龙凤胎异口同声答道。
1月25日00:10分，除夕夜，当亿万观众阖家团圆兴高采烈欣赏着精彩的春节文艺晚会之时，广东省首批白衣天使正逆向而行，乘坐专机驰援湖北武汉。
家中，龙凤胎做完寒假作业，玩具玩，做游戏，开开心心的。
居家隔离，楼顶天台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去处。
外婆在上面晾晒衣服，摘菜。龙凤胎踩踏板车，自娱自乐，玩的不亦乐乎。
这天，龙凤胎扮演自己的爸爸妈妈。
弟弟：“老婆，对面有情况，我去看看。”
姐姐：“好！注意安全啊！”
弟弟跑了一圈，提着一只萝卜回来，高兴地说：“老婆，我抓了一名小偷。”
姐姐：“好样的”！姐姐飞了个吻给弟弟。
弟弟见姐姐给芭比娃娃翻身，又用小菜叶擦身子，不解地问：“老婆，你在干什么？”
姐姐：“今天入院的病人长了褥疮，我在给他清洗消毒。”
弟弟拿起玩具手机，贴在耳边：“老婆，你在忙啥？
姐姐：“老公，我刚刚穿好防疫，准备进重症病室！你呢？”
弟弟：“我要外出几天，你要保重啊！”
姐姐：“知道了。你定要注意安全啊！想你！啧啧！”
弟弟：“我也想你！啧啧！”
两人对着“话筒”飞吻。
双胞胎将父母日常演绎得惟妙惟肖淋漓尽致。外婆忍俊不禁。
安静了一会，突然响起“哇哇……”的哭声。外婆以为是戏中桥段假哭，没理会。
哭声持续不断。
外婆抬头看，姐弟俩抱头痛哭。忙跑过来，惊诧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姐弟俩扑向外婆：“妈，我想我的孩子了！”
外婆愣怔了好一会，明白姐弟还在戏里，眼睛瞬间灌满泪水。蹲下，一把将龙凤胎揽进怀里，安慰道：“孩子们很好！你们要好好的！”抬起泪眸望向空中慢慢散去的乌云，坚定地说：“阴霾总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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