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广洲湾

湛江日报 2020-01-15 08:29

■郑晓晖(坡头)

虽然已是季冬时节,湛江却依然艳阳高照,天蓝水碧,林木葱茏。冬至日的前几天,我又来到了位于南三岛东南端的广洲湾。

修缮过的古庙“靖海宫”金碧辉煌。庙前宽阔的码头广场,靠海一端耸立着一块雕龙画凤的牌坊。站在码头上,眼前是泊岸的大小船只,水面上鸥鹭翻飞。远处是湛江海湾的出海口,碧水苍茫,巨轮进出。旧地重游,景物非昨,我的思绪如眼前的流水,滔滔滚滚。

广洲湾的名字,远在明嘉靖十四年(1535年)就出现在《筹海图篇》,指的是高州府吴川县南三都13条村坊以及附近的海域。这里散落着一群珍珠般的岛屿,岛与岛之间海湾连着海湾,白帆在其间穿行,鹭鸟在这里嬉戏,鱼虾在这里畅游,这里充满着南国风情。位于广洲湾南面海边的靖海宫见证了广洲湾悠久的历史。

1898年4月22日,武秀才陈跃龙和他的兄弟们正在靖海宫前的广洲湾海域拉大网捕鱼,不经意间见到三艘法国军舰气势汹汹闯了进来。接着,500个强盗从靖海宫前登上了附近的红坎岭,建起了南(兵)营。原来是十多天前,法国政府递给清朝政府一个照会,指定“中国国家将广州湾作停船趸煤之所租与法国国家九十九年。”可是还未完成租借协议,也还未确定租借四至范围,法国人就闯进来了。当然,法国人的侵略暴行,也激起了中国人民的反抗,陈跃龙和一千多民众拿着刀棍到法国兵营前示威。

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助长了侵略者的气焰。法国人得寸进尺,越过南三河,占领麻斜村,筑路建兵营,名之曰“东营”,麻斜一方成了麻斜市。随后,法国人继续向东占领古镇坡头圩以及整个南二都;向西,越过麻斜海,在一片渔村和庄稼地上建立“西营”。紧接着,法国人继续往西北面推进,又占领了距离西营10多公里的古埠赤坎。当法国人企图继续往遂溪县城推进的时候,遭到了遂溪人民隔河的顽强抵抗,被迫停止了侵略的脚步。于是,吴川与遂溪之间,出现了一块法国人占领的租借地,名叫广州湾。但此“广州湾”并非当初法国人指定要租“作停船趸煤之所”的“广洲湾”。这个被法国人悄悄将“洲”字省掉了三点水的“广州湾”比位于南三岛的广洲湾面积大了100多倍,陆地面积达518平方公里,水域面积达1912平方公里。

法国人在这片土地上建公署,设公局。同时,法国人还在这里修道路,修码头,建教堂,开银行,建商铺,征收苛捐杂税,也带来了烟馆、赌馆、妓馆……法国人在这里实行殖民统治,烧杀抢掠,屠杀手无寸铁的示威群众。

一个诗人在高声哀号:

“东海和硇洲是我的一双管钥,

我是神州后门上的一把铁锁。

你为什么把我借给一个强盗?

母亲呀,你千万不要抛弃了我!

母亲,让我快回到你的膝前来,

我要紧紧地拥抱你的脚踝。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闻一多《七子之歌》之《广州湾》)

来了一群贼人,又来了一伙强盗。那时广州湾的流水啊,就像那斑斑的血泪;那滔滔的海湾啊,在日夜呜咽……

随着日本鬼子的投降,广州湾也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个年轻的城市诞生了,她也不再叫作“广州湾”。

因为很早很早以前,这里曾设过“椹川县”,又有嘉言曰:“水木湛清华。”于是,有文化人将“椹”之“木”改“水”,析“川”为“江”,新生的城市便有了一个漂亮的名字——湛江。再后来,一唱雄鸡天下白之后,为清除殖民色彩,人民政府又将东营改为麻斜,西营改为霞山。

在我刚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乡亲们跨过海湾去参加“建港”——建设湛江港。小时候我还听说离港口不远的农村建起了火车站,火车好长好长,它奔驰时附近的人要抱紧树木,生怕被火车卷起的狂风卷走。我也知道有了飞机场,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们还带我们去参观过,见到飞机,我们还傻傻地问,这么重的“铁鸟”,怎么飞得上天?

我们渐渐长大,我们见到的高楼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街道越来越长。当年的法国公署楼早已被淹没在城市的建筑海洋里,成了城中的“小不点”,只因为曾是历史的印记才得以保留下来。历来被视为天堑的湛江海湾,如今也早已被飞架的海湾大桥所连通,城市向海之东扩展。

黄槐生长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年四季,黄色的花儿长开不败,象征着湛江这个南方港城,四季如春,端庄典雅。高大的凤凰树是港城一道靓丽的风景,夏季,它满树是红色的花朵,一棵树就是一团火,象征着湛江人热情高涨,港城的事业红红火火。隆冬季节,当北国冰封雪飘的时候,紫荆花盛开在湛江的城乡,它被选为湛江的市花,象征着亲情和睦,家业兴旺。

海风轻抚着我的脸庞,我身处的广洲湾,船来人往,风清澜安;对岸的东海岛,厂房林立,已成著名的钢铁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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