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屋城的沧桑
盛夏之时,偶尔从老家朋友口中得悉:化州市平定镇的大山深处,隐藏着一座颇有传奇色彩的玉屋城,从明至今,已走过400多年风雨,仍像一位时光老人,守望着山乡变迁。惊喜之余,我便冒着炎炎夏日,走进古城沧桑。
平定位于化州北部山区,境内云开余脉连绵起伏,溪壑纵横,造就了一方人杰地灵的沃土。当我抵达青山环抱的玉屋村时,但见古屋新居,相映成趣,犹如一幅纯朴的山乡画卷。村中央,一座古老而宏大的城池,在阳光的映照下,不时散发着耀眼光辉。拨开野草,踏上门前石阶仰视,城墙上那些斑驳陈旧的青砖和摇曳的藤萝,仿佛在述说着城里的光阴故事,让人顿感时光倒流,回到从前岁月。
古时粤西山区,常年兵荒马乱,匪患猖獗,民不聊生。十七世纪中期,从福建迁居而来的魏宗昌带着妻儿流落至玉屋,看到这里依山环水、土地肥沃,便欣然扎根,开荒垦地,开枝散叶。后经数代子孙的辛勤耕耘,富甲一方,拥有的田地遍及方圆10多公里,使昔日寂寥无闻的荒漠,变成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
沧海变桑田,自然引起附近占山为王的土匪“青睐”。明嘉靖十五年,魏宗昌儿子魏胜显便策划了造城计划,并分步逐年实施,遂建成了集防御、居住、教育、娱乐等于一体的城堡。这既是当地大户人家寻求自保的一个举措,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与其说玉屋城是一部家族发展史,还不如说是一部尘封的山乡风云史书。
坐西向东的玉屋城,占地面积约7200平方米,就像一个庞然大物,镶嵌在山峦之中。进入城内,高达4米的城墙,如同铜墙铁壁,将城池紧紧地围拢起来。而前后城墙之间,更各有3座高耸的炮楼相连,俨然6位把守的勇士。城墙、炮楼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圆形、方形、三角形枪眼和炮眼,在时光的磨练中依然透射出咄咄逼人、虎虎生威的寒光。据说,当年几股贼匪一直对玉屋这块“肥猪肉”垂涎三尺,但每次偷袭时,看到坚固城墙和密集炮火,就不寒而栗,不敢越雷池半步,唯有悻悻逃离。
沿着城墙内侧寻觅,影影绰绰中忽见杂草丛中隐藏着一条宽约3米、分上下两层的神秘通道,将6座炮楼暗中联结起来,形成一个长方形闭环,让人颇感好奇。据悉,这条神秘通道叫做“跑马巷”,是专门为内部运送枪支弹药而准备的应急通道,且每隔3米就有挂着一盏“灯笼”,每到晚上便灯火通明。如此隐蔽而周密的防范设计,彰显着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当我穿梭在阴森森、已断断续续的“跑马巷”里时,虽然“灯笼”早已不见踪影,但踏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石块,仿佛马蹄声在耳边回响,思绪也随之飞向悠远岁月。
一座城池,就是一个小社会。玉屋城内,3座“品”字型布局的四合院,集合了家居生活的各种元素,虽然因时光流逝而人去屋空,昔日的喧闹已随风远去,留下满城光影,但疯长的野蔓,却掩盖不住昔日池塘、假山、亭楼、翘角飞檐的温馨和幽雅。它们仍在给这座古老的城池留存气息和增添生气。而在中间四合院门前的老戏台,尽管已沉寂多年,再也没有观众和听众,但戏台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仍能令人联想到乱世中古代劳动人民对精神粮食的渴望和对幸福生活的追求。站在戏台旁凝思,我仿佛看到了家乡的民间传统剧目——木偶戏《柳毅传书之花好月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正在这里倾情上演……
在炮楼前,一位白发苍苍的玉屋城后人,指着墙上密集的枪痕,向我说起玉屋城一段鲜为人知的“古”,更让我感到玉屋城的厚重。他说,这些枪痕是解放战争期间留下的,也是魏氏家族支持革命的见证。当年,赫赫有名的罗江战役打响后,他们主动腾出城池,作为解放军作战指挥部和战地医疗救治站。英勇的人民解放军就凭借着玉屋城牢固的防御设施,在魏氏族人的协助下,一次又一次瓦解了敌人的进攻,并成功地解放化州和切断敌人的海上逃窜之路,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积极贡献。
临走时,回望城池,沧桑中,我却多了几分沉重:金子也难敌时光的摧残。满城野草的玉屋城,何时才能抖落尘埃,重现山乡的历史文化之光?
新闻推荐
赤坎立交桥节点近期将改造 ■周边道路明日起至明年1月15日实行临时交通管制 ■施工区域采取半封闭分段式施工
赤坎立交桥节点已进行局部围闭。记者欧阳泽摄本报讯(记者何有凤实习生赵微微)8月8日,记者从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和市城市管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