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膜法制糖背后的“魔法团队”
糖是人类社会日常生活必需品和重要工业原料，近年来，随着国内糖价不断走低，人工成本不断上涨，传统的种蔗榨糖产业利润被不断压缩，国内糖业举步维艰。
3月22日，随着全球首批膜法制糖产品在湛江正式量产，标志着国内膜法制糖技术成功实现了“弯道超车”，实现了国际制糖工艺的领先。这种颠覆140余年传统制糖工艺的膜法制糖工艺意义非凡，一举实现了节支、增收、减排的多赢，吹响了我国糖业转型升级的号角。
2015年，中科院过程工程研究所万印华博士带领团队共计20余人，扎根广垦糖业糖厂车间开展膜法制糖科研实验。历时3年多，他们与制糖工人同吃同住，攻克重重难关，从数十万份数据中，最终总结出膜法制糖的“魔法”，成功让膜法制糖从实验室走向了生产线。近日，本报记者走进广垦糖业糖厂车间，为你揭秘这支科研团队的背后故事。
无数失败得出的“制糖魔法”
今年53岁的万印华博士，最早研究的是膜技术在生物制药领域的应用，回国后，其膜技术已在酱料、海水淡化项目取得成功。2015年，他带领团队进驻广垦糖业集团糖厂车间开展膜法制糖科研时，却发现膜技术在制糖领域应用的难度，远比酱料和海水淡化要难得多！
甘蔗混合汁成分复杂，粘度高，要把各类大小分子化合物进行精确分离，使用单一的膜技术无法达到分离标准。“就像我们常用的过滤器，使用一种过滤装置无法达到过滤最佳效果，那我们就使用多重过滤。”万印华说，为达到最佳分离效果，科研团队针对不同物料成分特性，尝试使用了不同口径分离膜，用精准的理筛分作用，实现甘蔗混合汁的除杂、澄清、脱色和浓缩。
一次科研的成功，往往是建立在无数次失败的基础上。膜法制糖成功的背后，则是来自数十万份数据总结出的规律。在科研团队位于城月镇金丰糖业中试车间内，角落处摆放的几台电脑，便储存了膜法制糖科研的重要数据。今年32岁的科研人员刘威紧盯着电脑屏幕，神情专注，屏幕上的PH值、流量、温度等每一项都是他的研究对象。
“糖液分离要经过多道工序，每一道分离工序里，PH值、流量、温度数据稍作变化，最终的分离效果都会千变万化，我们的工作，就是找出其中的规律。”刘威说，科研团队的工作就是不断试错，不断优化调整，从无数次失败的数据中，找出“制糖膜法”。
“实验是重复而枯燥的，但我们没有心思去想是否会失败，因为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样攻克分离的难关。”25岁的在读博士生张昊说，那段时间，可谓是想尽了各种方法。甚至吃饭和睡觉前也在想，每有一个新想法，便马上和万印华博士及其他队员讨论，一起冲到实验室，马上进行调整试验。
他们比制糖人更像制糖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6年，膜法制糖中试车间首次成功分离出适产的蔗液。2017年，科研人员首次试产出膜法结晶蔗糖成品。一次次细微的进步，一次次技术攻关成功，也为鼓舞这支平均年龄不到40岁的科研团队不断进步。
“第一次看到膜法结晶蔗糖成品时，我们几名科研人员抱成一团，欢呼雀跃，眼角溢出泪花，决定带队员们到镇中心吃饭庆祝。”万印华告诉记者，膜法制糖中试车间设在城月镇偏远地区，科研人员与糖厂工人同吃同住，为了做好科研，许多队员甚至半年都没有离开过糖厂，叫不到外卖，每个科研人员的柜子里都装满了方便面和火腿肠。
住在4人的集体宿舍内，张昊更多时间喜欢呆在中试车间，每天忙到凌晨，才匆匆赶回宿舍休息，第二天一大早6点又起床吃早餐，赶回中试车间。同住一宿舍的糖厂工人笑称张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膜法结晶蔗糖成品研制成功，但要让机械实现连续化运作，真正实现生产线的稳定性、经济性、一致性，仍需对全套机械装置进行不断调试。为了方便工作，在试验调试中，科研人员全部穿上了旧衣服，拆解调试机械，一身油污，干起了修理工的粗活。金丰糖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张建华感叹道：“为了膜法制糖，科研人员比我们制糖人，更像"制糖人"。”
这是科研人和制糖人的共同梦想
2019年3月22日，随着全球首批膜法制糖产品在湛江正式量产，这一消息不仅让科研团队振臂高呼，也鼓舞着广垦糖业集团每一位制糖人。在长达3年多，1000多个日日夜夜里，科研团队早已和广垦糖业集团制糖人打成了一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梦想，就是让膜法制糖产品真正从生产线走向千万家。
“作为一个老制糖人，能见证膜法制糖在湛江量产成功，我的内心无比激动，感谢每一位科研人员的辛苦付出。”金丰糖业有限公司车间主任谭政华说，天天看着科研人员在我们糖厂车间争分夺秒，日夜试验，我们也时刻期盼，每次见到科研人员有什么粗重活要干的，工人们都赶着上前帮忙，希望能为膜法制糖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我们遂溪县是广东省蔗糖主产区，更是被誉为"中国第一甜县"，蔗农多达15万多人，近年糖业持续低迷，膜法制糖工艺的创新，无疑为传统糖业转型升级开出了"良方"。”张建华说，期待膜法制糖早日实现规模化生产，带领传统糖业走出低迷困局，增强我国糖业的国际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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