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走进湛江市第二强制隔离戒毒所,记录干警一天工作 他们眼里只有“病人”
2月26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建筑群,照进湛江市第二强制隔离戒毒所(下称“第二戒毒所”),里面的戒毒学员们整齐划一地起床、洗刷、集合,开始新一天的积极生活;与此同时,这座大院内的40多名当班干警也神情肃穆、一丝不苟地和前班的同志进行交接,开始他们接下来整整24小时的全天候值守和全身心帮扶。
“戒毒学员一般两年就能戒治毒瘾、重返社会,但大部分戒毒所干警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都未必能走出这个围墙大院。”该所所长袁克耀缓缓说道,“如果让我用四个字描述他们每天承受的精神压力,那就是"如履薄冰"。”
戒毒学员
感恩关心教育,牢记教官名字
2月26日上午8点半,48岁的普通干警周仕林提前完成交接,再花20分钟查看前一天的病号和重点人员情况材料,整理了一下着装,他和另一名值班同志带领30多名今天新转入的戒毒学员,走向一大队饭堂准备进行体检。
“周教官,您还记得我吗?”周仕林身边的一名男子突然向他打起招呼。原来,这名胡姓男子已经是“二进宫”的戒毒学员,他讪笑着向记者解释说:“周教官可能对我没了印象,但教官们在几年前对我的教育和关心,让我把他们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胡学员告诉记者,3年前关押在第二戒毒所期间,给他最大感受是“明亮自在”“像个人一样地生活”。“教官们竭尽心思帮助学员回到正常人的轨道上来,在这里我们生活是充实的,生命是有意义的。”
体检填表、心理评估、分类归档、安排学员吃饭,眨眼数小时过去,周仕林快速吃了个午饭,中午也未能合眼休息,他不仅要在监控室紧盯着7个监视器里的数十个分镜头,还要抽空检查新学员的住宿情况——衣物分派到位没有、被褥枕头是否充足。
医护人员
为学员献血,反被家属误会
下午3点过后,医疗诊断中心内的病号渐渐多了起来,当天值班的周亮和蔡成雅不仅有着“公安干警”和“全科医生”的双重身份,而且他们的门诊量平均每人每天也接近40个,和在一般医疗单位没有区别。
“我读的是临床医学,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会选择"这里"。”蔡成雅笑着解释道,他老家的邻居就是一名瘾君子,邻居骨瘦嶙峋、伤痕累累的样子对他触动很大,“在我眼里只有病人,如果连社会都抛弃他们(吸毒人员),他们得不到医疗和救治只会更悲惨。”
趁着喝水休息时间,周亮给记者讲述了一件事。2015年9月,一名戒毒学员在小便时突然昏倒,枕部先着地,经过紧急处理后,周亮和当天值班领导立即把该学员送到就近医院治疗。经过专家会诊,该学员有脑出血和脑水肿,要立即进行手术,在学员家属赶到前,他和领导两个人果断献了血。
“没想到的是,学员脱离了危险,家属却因为我们对他"太好",垫钱和献血"太积极",怀疑他在所里遭到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出现这状况。”周亮哭笑不得地说,“最后,我们把全部监控录像调出来,家属看完后才知误会了,不断地道歉和感谢。”
甘冒风险
传染病威胁,易遇无端暴力
李军是该所心理中心的主要负责人,也是一名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他告诉记者,如今他们经常通过“户外拓展”和“团体分享”两种方式,结合起来对戒毒学员的心理进行矫正治疗。
“生理戒毒可能两三个星期就可以完成,但对吸毒人员的心理矫正才是一项漫长的治疗过程。”李军说,“我们需要花大量时间对每个人进行建档、观察、记录、评估,有针对性地给出治疗方案,给他们上思想教育课、进行增强集体荣誉感的团体活动等等。”
据了解,由于新型毒品对人体大脑神经的严重危害,戒毒学员出现脑损伤和幻觉的概率也越来越高,导致容易产生被迫害妄想。“所以,在戒毒所工作的干警除了要承担更高的传染病风险以外,还要承受额外的职业风险——遭遇无端暴力。”
李军向记者举例,最近就有一名学员在吃饭时毫无征兆突然发病,举起饭盒直接扔向一名干警的头部。“因此,对我们的干警而言,适当的心理干预和开解同样重要。”李军道。
无私奉献
24小时值守,舍弃小家为大家
在篮球场上陪伴着戒毒学员出墙报的林国成教导员,自己的母亲长期卧病在床,却无法分身照顾;而他新婚燕尔的妻子则是一名农村教师,夫妇俩甚至连周末都难得一见。年前,其妻子还给所长袁克耀打了个电话“大吐苦水”。
袁克耀苦笑着说:“每逢过年,我们所里就流传这么一句话——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意思就是,由于特殊的工作性质和岗位要求,大家春节期间都会很少时间和家人相聚,直到过完元宵节才能团团圆圆。”
记者当日采访时,还遇见3名患有严重疾病的干警——
一名科长去年8月开始做了肺癌手术和四期化疗,春节结束立马回到岗位;50多岁的陈姓干警,医院多次动员肺叶切除,此时还在大队值班;一名女警,乳腺疾病反反复复,稍有好转,即刻回到工作和值班岗位。
还有一名女警,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午休时间仍在坚持值班,挺着大肚子紧盯200多个监控摄像头。
……
在这座高墙内,正是有这么一群默默无闻、鲜为人知的“特殊”干警无私坚守,人民群众的安全感才会越来越强,那些涉毒人员的家庭才能重见幸福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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