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去菜园 (外二首)
○林水文（廉江）
清晨，和母亲到她的菜园
菜叶眨动着露珠
豆藤顺着架子爬上去
在阳光初出的枝桠间开花
母亲指给我看，喏，那是我的菜园
“它们给予我的支撑”
山岗上有父亲的新屋
给父亲新修的屋顶结着霜
山岗下一垄垄的菜地水鲜活流着
流过我和母亲之间的沉默
母亲弯身浇水，摘菜
白发拂过菜叶子，碰掉向上爬的蚜虫
呼啸的风中，他们都有着更高内心的秩序
天空盘旋着小时候见过的白鹤
“它们都回来了”，母亲说
母亲一一指出菜名和隐藏的野草
像孩提时指给我辨认隐没的星辰
惊蛰
今晨，第一个被春雷
惊醒，那些沉睡的虫子
从土里醒来，揉揉眼
我触摸到他们内心的闪电
桃花闪红了燕子的眼
一头老牛在田里犁出人间万象
天空高远，布谷鸟嘹亮了春天
泥土里的种子，藏于现实和虚幻
远村隐含着躁动的烟火
激情的春耕
温暖的风一路
裹挟着许多人的心跳
土里的种子，不要被眼前美景迷惑
等一等
乍暖还寒，还在不远处
暗藏着力量
在徐闻
曾经，徐闻在想像的大海里起伏
泡哮的海面，海浪撕咬着礁石
放牧着涛声
此时，灯塔在海风里沉默
提示着身处大陆的最南端
昨夜整整一宿
它却在我头顶的星空上
犹如深情的星星
在徐闻，我吃下了许多
叫得上名字的海鲜：大虾、鲳鱼、沙虫
也吃进了大海的
一小部分。而咸鱼将是我带回的
咸制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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