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龄放牛娃的文学梦
□黄文强(广州)
1998年,读高二时的我不可药救地迷上了诗歌,自从在《中学生博览》(1998年第5期)发表了处女诗作《朋友》后,又相继在《语文天地》《中学生读写》等中学生刊物发表了几首诗作。那时的我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正美滋滋地做着“校园诗人”的美梦。
然而,最让我遗憾的是在高中毕业前没能在《湛江日报》发表一首诗作,因为那时文学社的陈志鸿老师说了,在《湛江日报》发表诗作是有难度的,那需要有一定程度的实力。
1999年,高考落榜了,我的“校园诗人”梦就破碎了,我也从那时起变得更加内向。高考过后,同学们都各奔东西了,有的上大学,有的跟着亲戚朋友去珠三角打工去了。其实我也想去深圳或东莞,但面对举目无亲的远方,我何去何从?我只能呆在村子里,除了偶尔帮下父母做些农活,大多数时间都是放牛。
我们的村子地处丘陵地带,也是我们俗称的“山坑村”,所以耕牛对一个农民之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之前放牛对我们农村孩子来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大家一起成群结队,把牛赶到山坡上就一起做游戏去了。
那时我还有个好哥们,他常常手中揣着一本书,和我聊文学聊人生,后来他初中考上了雷州师范学校,如今他走上了讲台,实现了他的“教师梦”。而我却成了村里唯一的大龄放牛娃,放牛让我觉得是一件十分难堪的事情了,但看见年迈的父母如此艰辛,我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放牛了。
为了打发枯燥无味的放牛时光,我开始寻找一切尽可能入诗的事物,从天空飞翔的候鸟,到地上潺潺的流水,甚至引吭高歌的夏蝉,还有那些叫不出名的野花野草我都没放过。有时因为我太过于专注,贪吃的牛会趁我不留意时偷吃别人的庄稼,难免会让村民投诉给父母。父亲觉得自己脸面无光,常抱怨我书读不好,连牛也放不好,不知道我今后怎么谋生?那时我的情绪跌入了谷底,觉得自己好没用,唯一能陪伴我的只有诗歌,它像一剂良药,能治疗我心中的伤痛。入夜我总会埋头伏案整理白天一闪而过的诗句,把它们像串羊肉串一样串在一起,隔三差五我就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邮局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寄给我一直钟爱的《湛江日报》。很多时候都泥牛入海了,但我没有气馁,我知道《湛江日报》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在我半年多锲而不舍的坚持下,2000年的5月左右,百花副刊登了我的小诗作《诗人·铁匠》,我欣赏若狂,仿佛自己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8月份,《湛江日报》又刊登了我的小作《夏蝉》。9月,我跟随姐姐认识的一个朋友,踏上了开往广州的班车,正式开启我的打工生涯。两个月后再收到喜讯,百花副刊又发表了我的小作《庄稼》。
当姐姐给我寄来报纸时,我非常感动,虽然这首小诗才短短九行,其中最后四行是编辑老师大刀阔斧帮我修改的,我知道这是老师前辈在用心栽培一个文学新人。在此让我深深的感谢当年的陈迅编辑。是他让一个充满自卑与失望的放牛娃看到了一丝希望,让我知道,生活再苦再累,也别放弃自己的梦想,它像一盏灯,照亮你的人生之路。
如今阔别故乡18载,在打工前两年有些诗作发表在各类打工杂志,之后忙于生计而放弃写作近14年。近两年重拾旧笔,偶获一些小奖,但心中一直有个遗憾,在外漂泊这么多年,我偶尔也会给我心爱的《湛江日报》投稿,却再也没有发表过了。
也许我漂泊已久的心就像回不去的乡愁,我的文字也再难回到《湛江日报》,但我不会放弃对它的那份热爱,经常拜读百花副刊上面的那些佳作,我坚信,终有一天我的文字又会回到《湛江日报》来。
感谢《湛江日报》,是它让一个大龄放牛娃实现了自己当年的文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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