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于时代浪潮的大板车》□ 若萦
在批发市场附近,如果同时看见一台装满货的货拉拉和一台载满货的大板车并排一起,就像一位健硕的帅哥与一位风烛残年的老朽的明显对比。童年回忆中,大板车随处可见,随着时代的日新月异,慢慢被集团式的“货拉拉”取代了。现在,偶尔在市区的批发集中地——新街和二马路还有少量可见的大板车,属于一个时代的记忆。
大板车,我孩时所听到的名称又为“刨炮车”。据记载,它源于过去的独轮车,车轮为木制,有大有小。小者车盘平;大者高于车盘,将车盘分成左右两边,可载物,也可坐人,但两边须保持平衡。后来发展为一种用人力拉的较大的运货平板车。又称“榻车”。大板车,在两车把之间,挂“车绊”是一条胶带,驾车时搭在肩上,两手持把,以助其力,大板车一般为一人往前推。大板车以只有两个车轮为标志。中国古代人用它载重、载人,长途跋涉而平稳轻巧,因此,它的创制者和第一个驾驶者必定是有胆有识的机械工程师。
从事“大板车”这种职业,我孩时所听到的称呼是“搬运工”,就是从事体力劳动工作的人。搬运工又俗称为“阿哩”“苦(古)力(哩)”。冬天顶风冒雪,夏天头顶烈日,他们用肩膀和力气,背负繁多、沉重的货物、家具、电器等等,谋取微薄的生活收入。年复一年,一如既往地在城乡间,一步一个台阶,抗着重物、挥洒着汗水。虽然很辛苦,但他们不怕,因为那是他们赖于养家糊口的工作。然而,从古至今,在社会上“搬运工”却被定义为卑微的底层职业,他们的劳动换来的却是不被理解,被鄙视,还被称为城市“盲流”就是文盲,粗人,甚而被避而远之。
孩时,我曾坐在五经里的正街,老家的门口看往来的装满沙、石或红砖的大板车。我也常在嵩禧塔旁的大斜坡,看到那些满载大米、面粉等货物的大板车往来原市粉面厂。那些搬运工有男有女,既拉车,还装卸货。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搬运工”很辛苦!很危险!也很厉害!所谓的“危险”,也可谓是“技术高超”。他们的车刹制是靠一条皮带或粗绳吊着车底悬挂的一条长木杉。下坡或紧急刹制时,用身体肩臂的拉力拉起木杉,让它的尾部在车尾处跟地面接触摩擦,从而起到刹车的效果。在我长期熟悉的五经里和嵩禧塔侧边那道都是斜坡,看他们熟练地从坡顶开始刹制下坡,坡度大,速度快的时候,他们自己双脚凌空离地在车头,让车尾的木杉彻底与地面摩擦,真的让人为他们捏把汗!他们赖以为生的就是一双手,什么搬搬抬抬的工作都做,出的力气最多,还经常弄到遍体鳞伤,赚回微薄的钱只能勉强糊口。父亲有位好友,约六十多岁,常来家中做客聊天。我不止一次听他回忆十多岁时,最早出来谋生就是拉大板车,一天拉两个来回,按一毛二分四计算。生不易,活不易,生活真不容易!
提起“大板车”,认识多年的郁南都城阿牌百货老店的老板娘小妮感慨地说:“回忆!以前系肇庆入货,就系请这种大板车运落码头装船的!”而梧州的好友却感叹:“大肇庆还允许它上街,证明执法者很人性化,值得点赞。”
如说大板车的搬运工是即将“消失的行业”的行业,不如说这是“没落的行业”,但未曾真正消失。不管时代怎样发展,科技怎么发达,社会怎样进步,然世间有种规律是“金字塔”规律,尽管多高,必存在底层。底层的生活群体,接地气的流通渠道,离不开必要的供求关系。或许,只是“大板车”换成了“电动车”,“搬运工”改名了“快递员”。存在就是合理,适者生存。非常喜欢一句话:“不惊扰别人的宁静,就是慈悲;
不伤害别人的自尊,就是善良。人活着,发自己的光就好,不要吹灭别人的灯。成熟的一大表现,就是轻描淡写。”
式微于时代浪潮的大板车,终将成为掉落在尘埃的一枚旧纽扣。记得的人都年长了,不懂得的人都在成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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