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怀念 难忘老师金敬迈先生

云浮日报 2020-04-02 08:07
胡鸿

近日听到《欧阳海之歌》作者金敬迈先生于2020年3月15日15时20分与世长辞(享年90岁)的噩耗,如晴天霹雳,心情久久难以平静。金敬迈先生是广东省首届文艺终身成就奖获得者,也是文学界的楷模,他的代表作长篇小说《欧阳海之歌》发行量达3000多万册,创下中国小说发行量之最,教育和影响了几代中国人。

金敬迈先生是云浮作协的老朋友,他在晚年十多次到云浮采风创作,特别是不遗余力地大力宣传和推介云浮两个文明建设,关心支持云浮的文学创作工作,致力于扶持和帮助云浮的文学爱好者,使我们深受鼓舞和教育。金敬迈先生虽然离我们而去,但他的身影、他的慈祥、他的关爱却永远铭记在我们心里。虽然时间冲淡了岁月,但往事仍然历历在目,金敬迈先生的音容笑貌,永远是我们春天里的怀念。

与金敬迈先生的相识,纯属是一次以文会友的机缘。记得2003年夏天,省作协组派了一支知名作家团队应邀到云浮开展调研采风活动。6月18日早晨,接到市里通知,要求我们安排一辆车去市迎宾馆接省作家到云安采风。当时安排到云安采风的是省作协的王晓娜老师。在市迎宾馆大厅,与王晓娜老师一起的还有一位鹤发童颜、容光焕发、形态飘逸、气质高雅的长者。

“来来来,介绍一位大师给你认识认识,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欧阳海之歌》的作者金敬迈先生。”从小就读过《欧阳海之歌》,金敬迈先生的大名耳熟能详,能面对面相见,算是非常荣幸。我忙跨步过去,紧紧握住金先生厚实的大手,激动地说:“久仰,久仰,非常高兴认识金老。”“什么金老?是老金。”还没等我说完,金先生马上纠正了我的叫法。“那就叫金老师吧!”我接着说。“什么金老师,我哪有当老师的资格呢?还是叫我老金或老迈吧。”金先生接过我的话题,继续纠正我的“错误叫法”。这时,我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站在老师面前有些尴尬,立刻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认为叫老金或老迈是不尊重老人,更何况他还是一位著名的老作家。此刻,站在金敬迈先生旁边的王晓娜老师主动给我解了围。她笑着告诉我说:“金敬迈先生为人随和、谦让,他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叫他老迈,他的儿子、孙子也都这么叫,老迈是他的乳名,他已经习惯了大家这样称呼。否则,他会跟你急的。”

这就是我与金敬迈先生的第一次相识,匆匆一瞥,但印象深刻,特别是他那性格洒脱、言谈激情,出口成章、掷地有声的性格,让我久久难忘。

2003年7月7日,金敬迈先生又一次来到云浮采风。第二次与他握手,大家似乎像老朋友那样,随意多了、亲切多了。这次来,金先生还专门赠送了他亲笔签名的两本书给我,一本是长篇小说《欧阳海之歌》,一本是他的自传体小说《好大的月亮好大的天》。在云安中学,当他了解到这所新建的学校来之不易,并创下了多个“云安速度”时,他对当地党委、政府在新县建设非常困难的情况下,还高度重视教育事业发展的做法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2004年春节刚过,云浮市作协迎来了新年一份特殊的礼物——省作协与市作协联合采写的集中反映云浮建市10周年两个文明成果的报告文学集《大山不再沉默》出版了。当我们翻开金敬迈先生采写的《朴朴实实云浮人》的长篇报告文学时,一下子就被这位文学大师的笔墨所感动了。金先生思维敏捷,文章结构清晰渐进,语言朴实无华,洋洋洒洒几万字,大气磅礴,气势如虹。我们对金先生的文笔感到羡慕和佩服,幸运的是我采写的反映云安中学建设情况的报告文学《云安那道风景线》也收录进了文集。

让我们难忘的是,2004年3月18日,在省作协副主席谢望新、伊始、廖琪等领导的带领下,省作协与云浮市作协共同在市迎宾馆召开了《大山不再沉默》研讨会。一个满头银发、精神抖擞而亲切的身影出现在主席台上。那不是金敬迈先生吗?他不辞辛劳,又来云浮看望大家了。金先生的莅临指导,又一次让我们目睹了这位文学大师的风采。座谈会上,金先生用温和的语气,朴实的语言,洪亮的声音,谈了《朴朴实实云浮人》的创作体会。他说:“在云浮,有一群勤劳勇敢、朴朴实实,像石头一般坚定,也像石头一般朴实、像石头一般深沉的人,在千山万壑间,在西江岸边,为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拼搏着,他们为改变几千年来的宿命,为创造未来,在虚无缥缈的山里,干着绝不虚无缥缈的事情,他们的精神感染了我,他们的行为感染了我,他们是谁呢?他们就是朴朴实实的云浮人!”

同年3月30日,是云浮市作协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大喜日子,没想到,金敬迈先生又亲临会场并带来祝福,令云浮作协全体代表深受鼓舞。记得他在谈了长篇小说《欧阳海之歌》创作体会后,对云浮的文学爱好者说:“业余作者很辛苦,各行各业唯有文学最清贫,可是,最富也是清贫啊。文学是时代的良心,作家是最甘于清贫、甘于寂寞、最有良心的群体。因此,我们必须担负起时代赋予的责任与担当,特别是在广东建设文化大省的今天,更要有所作为,大有可为。”金先生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他还勉励云浮的作家们多写多练,多出文学精品。他说:“云浮是你们的故乡,是一片创业的热土,没有故土的作家是贫瘠和悲哀的,所以,云浮是我们文学创作的不竭动力源泉。”金先生的谆谆教诲,迎来大家久久热烈的掌声。

云浮作协会后,我邀请金敬迈先生再次去云安走走,他很爽快很乐意地答应了。在云安杜鹃花生态园,金敬迈先生步履坚实,身体敏捷,一点都不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沿着杜鹃山花廊一边欣赏一边了解建设情况。当爬上一个山顶的观光亭稍作休息时,金先生对旁边那棵颜色鲜红的杜鹃花情有独钟,仔细地闻一闻、摸一摸,然后羡慕地说:“如果能在家里的阳台种上一棵,则一定会满堂生辉,非常惬意。”为了能让他想起云安,想起云浮,临走时,我们专门选了一盆开得正旺的大红杜鹃花送给他,金先生端着花儿,脸上露出了春天般的笑容。

这次与金先生告别时,他用老朋友的语气对我们说,“云浮作协如有用得着我老迈的地方,尽管打电话来,我一定会责无旁贷,尽力而为。”一句朴实的话语,使我们深受鼓舞,紧紧地握住金先生的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了两年。为纪念云安建县10周年,云安计划开展“十个一”的文化宣传活动,其中之一就是与省作协共同创作一本反映云安10年来艰苦奋斗建设新县的报告文学集。我们的计划得到金敬迈先生的大力支持,不久,他组织了一批省知名作家到云安采风创作,其中重头戏就是金先生采写的全面反映云安经济社会发展历程的长篇报告文学《拓荒者——献给建设云安县的好汉们》。2006年6月,报告文学集《奋进》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金先生的大作在云浮和云安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进一步激发了云安干部群众团结奋斗、艰苦创业的精气神。

时间如流,岁月如梭。不知不觉与金敬迈先生相识已有十几个年头了,与他见面的机会也有十多次。记得最后一次见金先生是三四年前的一个深秋。一天周末的上午,突然接到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说中午一起小聚一下。那时,我工作比较忙碌,心情有些纳闷,本想推辞,但朋友说,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请假,因为有一个广州来的老朋友挂念我,想见我。“能是谁呢?不是开玩笑吧。”我自言自语地说,但朋友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好前往。没想到,见面一看,那不是金敬迈先生吗?他来云浮怎么没有与我打个招呼呢?我有些惊讶,有些喜出望外。我们一见如故,相互握手,然后久久地拥抱。隔了几年未见,我们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朋友太多,有些不方便,我们相互问好,相互祝福。朋友偷偷地告诉我说,金先生最近身体有些欠佳,这次出来走一走,散散心,他首选的地方就是云浮。我仔细地打量,这次金先生的身体的确不如从前,消瘦了许多,手脚没有以前那么灵活,状态也没有以前那么精神,甚至有些老态龙钟了。送别金先生时,我们仍然与以前一样,握手、拥抱,然后祝他健康长寿、长命百岁。他总是乐观地笑笑说:老天爷已经对我很好了,我没有什么遗憾,一切都顺天命吧。

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与金敬迈先生的最后一次见面,这一别,竟成了永恒。回想与金先生的许多见面,他给我谈了许多,包括他的身世、人生履历以及经受的磨难,也谈了他创作长篇小说的过程和产生的影响等,从心底里感激他对我们的关心与帮助。从2003年开始,金敬迈先生以文学扶贫文化扶贫的形式,一直都在关心关注云浮市作协,一直都在支持帮助云浮的文学爱好者,使我们深受感动,受益匪浅。

近日收到金先生离世的消息,让我们彻夜难眠,心情久久难以平静,长歌当哭,切肤之痛,希望我们尊敬的金敬迈先生一路走好!

(写于2020年3月22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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