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南药道地性 推动产业高质量发展 首届广东南药产业发展高峰论坛在罗定举办
广东数亿元投入南药产业
“广东南药有一定的基础,得益于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和市场条件,广东南药产业已经发展成为万亿产业。”广东省农业农村厅副厅长冯彤在会上介绍,广东省委、省政府非常重视南药的发展,广东建设200个省级现代农业产业园,“一个产业园投入5000万元,南药产业园有12个,即投入6个亿,相信南药的产业园会越来越多。”同时,广东省委、省政府连续3年整合筹措省级及以上财政资金超过30亿元,用于支持“一村一品、一镇一业”建设,目前与南药项目相关的有85个。
“目前中药材产业发展形势特别好,在精准脱贫以及乡村振兴方面,很多地区都把中药材产业都作为一个重要抓手。”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黄璐琦介绍,在政策推动下,我国中药材产业发展迎来了新的风口。例如《中药材产业扶贫行动计划(2017-2020年)》的实施成效非常明显。“这个计划通过"三定来促进三百"。"三定"是通过定基地、定标准、定品种,促进百家企业在百个贫困县建造基地,促进百家中医院使用定制药品药材。”黄璐琦举例说,甘肃58个贫困县中21个是中药材主产县,其中宕昌、岷县等县,农民人均纯收入50%以上来自中药材种植；贵州在51个县推广中药材种植,带动农村人口达到152.09万,其中贫困人口43.84万。
一村一品一镇一业建品牌
近年来,广东出台了一系列支持南药产业发展的政策。为了加强岭南中药材保护,规范利用岭南中药材资源,促进中医药持续健康发展,以地方立法形式,于2017年3月1日起正式施行《广东省岭南中药材保护条例》。这是国家《中医药法》出台后首个施行的地方性中医药法规。
2018年9月,《广东省“一村一品、一镇一业”富民兴村三年行动方案(2018-2020年)》提出,到2020年,粤东粤西粤北地区74个县(市、区)实现“一村一品、一镇一业”发展全覆盖,全省建成200个以上“一村一品、一镇一业”农业特色专业镇,1000个以上农业特色专业村。在广东省农业农村厅现代农业创新体系南药首席专家、广州中医药大学教授詹若挺看来,广东“一村一品、一镇一业”的实施对南药的建设带来了非常好的促进作用。“我们的南药品种依靠的是野生资源,所以我们所有的研究基础都是薄弱的,包括种业以及农学田里面农学的研究以及药材的研究都是非常薄弱的。”詹若挺谈到,结合“一村一品、一镇一业”建设,每个药材基地都可以认真地把每个细节研究透,最后生产出高品质的药材。
何国振也认为,要利用广东省现代特色南药试验区引领作用,在“一村一品、一镇一业”专业村镇下,创立品牌,提高产品的价值,把产品卖到全国,卖到海外。
种质资源流失及退化严重
中医药是中华瑰宝,如何守住中药材的道地性成为参会各方关心的话题。“由于种植面积不断扩大,道地扩张,最终导致药效下降。”黄璐琦认为,当前我国中药材产业发展存在道地意识不强的问题,非适宜区无序引种扩种等问题较为突出。另外,优良品种短缺,种子种苗基地和市场规模较小,也是影响中药材产业发展的主要因素。“现在适宜推广的产量高、药性强、稳定性好的品种不多,良种推广率不足10%。”
对此,广东省农业农村厅现代农业创新体系南药首席专家、中山大学教授杨得坡有深切体会。“这几年南药开发速度太快了,反而把最好的东西都丢了。”在长期调研中,他发现南药种质资源流失和退化严重,一些珍稀濒危物种灭绝。他称,如“十大广药”之一的广藿香,在历史上有石牌广藿香(牌香)、高要广藿香(高香)和湛江广藿香(湛香)三个种系,药用的种质以牌香最为著名,“但很难找到牌香了。种质是生物传递给后代的一整套基因,对南药产业而言,这是保证南药品质和道地性的基础和前提,这个丢了,南药的核心竞争力也就丢了。”
除了种质资源流失,中药材质量下降的也是南药产业面临的困境之一。在黄璐琦看来,套用大农业生产模式是造成中药材质量下滑的根本原因。“大水,大肥,大量施农药,导致中药材病虫草害发生严重。”杨得坡指出,和传统作物追求新品种、大产量不一样,南药提倡挖掘老品种,回归传统,才能保证道地性、药性。“普通作物追求快产快出,但中药材要求达到一定的种植时间。作物是"顺境"出产量,而中药材是"逆境"出品质。”对于目前中药材质量下降的问题,杨得坡深感担忧。
“由于自然条件和气候的差异,不同产地药材加工方法不同。初加工水平参差不齐,标准缺乏也是产业发展的制约因素之一。”黄璐琦说。广东省农业农村厅现代农业创新体系阳春砂岗位专家、广州中医药大学教授何国振以阳春砂为例阐述:“我们访问10位农户,10位农户的技术都不一样,而且每一位都是师傅,标准都不同。但标准需要统一。”
“《中国药典》等法规对中药材、中药饮片中重金属、农药残留等有害残留物质的要求日趋严格,越来越注重中药材质量与安全性。这对中药材的种植提出了严格的要求,还有产品的可溯源以及可持续发展。这些都是我们面临的技术挑战。”广州中医药大学詹若挺教授说。
“八化发展”实现有序、安全、有效
如何推动南药产业健康发展?黄璐琦提出推进中药材生产产地道地化、种源良种化、种植生态化、生产机械化、产业信息化、产品品牌化、发展集约化、管理法制化的“八化发展”理念,最终实现产业发展的“有序、安全、有效”目标。“有序即全面优化全国中药材生产布局。安全主要体现两个方面,包括药材质量安全、环境生态安全。有效就是药材有药效、药农有效益。”
黄璐琦建议,加快《中药材种子管理办法》发布进程,推动“育繁推一体化”建设。明确中药材种子的品种登记制度,推动种子良种化、标准化进程；加强中药材种子质量监督管理,实现中药材种子生产者、经营户、使用者和监管者均有法可依；在全国主要气候区和道地产区布局建设中药材“育繁推一体化”的试验示范基地,在重点道地药材产区建设中药材繁育、制种、加工基地,配备检测仪器,形成种子种苗的质量监管体系；加快推进中药材专用农药登记工作,加强中药材生态种植模式和关键技术的研究与集成,构建与完善中药材生态种植的理论、方法和技术体系；在全国尤其是贫困地区开展中药材生态种植模式及配套技术的推广应用；积极推动道地药材生态种植技术纳入国家、地方农业主推技术指南；发布中药材生态种植技术行业标准；通过政府支持政策的出台,加强生态种植技术立项支持；积极宣传“不向农田抢地,不与草虫为敌,不惧山高林暗,不负山水常绿”的中药生态农业宣言,使中药生态种植成为中药材生产的重要方向；加强中药材流通追溯体系建设实现全产业链的可追溯,加强种植源头的质量管理,实现追溯体系向种植端前移是建设全产业链追溯体系的关键。要以中药材种植环节为重点,建立生产档案记录制度,探索构建覆盖种养、加工、收购、储存、运输、销售等各环节的追溯体系,实现来源可查、质量可追、责任可究。
南药开发、产业发展,最重要的是前端的南药保护。“只有抓住了核心的种质资源,才有一切。”杨得坡认为,南药作为广东特有的优势资源,对提升广东中药材在全国布局的地位有着特殊意义。“振兴南药,建立规范、集中的南药种质资源保护地(种质资源库)势在必行。”
“从事南药产业的公司、农户,重点关心药材出路,药材开发、种植有逐利性。南药目前尚缺乏集中保护的地方。”杨得坡认为,要加强岭南中草药种质资源保护,建立统一的南药种质保护地。对各种植区已有的岭南特色道地中药材种质资源进行系统鉴评和保护,筛选优良种质和选育优良品种,创制有效成分含量高、抗逆性强、产量高的优异种质,同时还要研发配套的种苗生产与规范化栽培技术。
此外,还应该积极且审慎地采用现代农业技术,挖掘岭南中草药传统的特色加工炮制技术,重视岭南中草药基地建设布局。各地市不应该盲目发展南药种植,而应根据药材的道地性与市场所需,综合考虑所在地区的资源禀赋、生态条件与产业基础,确定品种与种植面积。“产量不是药材种植追求的目标,高品质、道地性,生产出符合《中国药典》需要的合格药材才是我们严防死守的原则。”杨得坡说。
“从源头种植、饮片生产、到健康产品生产,全产业链构建培育南药产业大品种是关键。”暨南大学药物经济与卫生技术评估研究中心高级顾问、主任医师杨利平教授指出,中医药、南药大品种产业化只有实现技术现代化、工艺工程化、质量标准化、产品规模化,注重品牌营销,在传承之中不断开拓创新并获得完全自主知识产权,才能实现现代化、国际化、产业化,引领国际医药新潮流。
□南方农村报见习记者孔婷婷记者樊静东摄影柯学潜谭家富吴秒衡统筹胡念飞袁雪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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