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叶新、李枢、赵李成忆峥嵘岁月,抚今追昔:现在战机先进多了老飞行员们很羡慕
叶新。郑一见摄
李枢。姚志豪摄
赵李成。姚志豪摄
3位不同时期的老兵忆风云激荡的峥嵘岁月
曾经,他们风华正茂;如今,他们华发苍颜。从青春年少到雪鬓霜鬟,岁月仿佛在他们脸上雕琢出一道道沟壑。日月如梭,荣光不老,一提起当年的戎马岁月,他们的眼神就会闪烁出光亮。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几十年前,当祖国需要时,老兵怀着保家卫国的理想,义无反顾地加入革命队伍,从未退缩,才有了如今美好的生活。
正值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南方日报记者采访3位老兵——抗日战争时期入伍的叶新、解放战争时期入伍的李枢、新中国成立后加入空军的赵李成,听他们讲述风云激荡的峥嵘岁月。
东江纵队战士叶新:“如果祖国需要,我还可以子弹上膛”
穿上军装,戴上荣誉勋章,93岁的叶新挺直微驼的后背,面向老照片,缓缓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同志们,很想你们!”他动情地说:“再过些年,我们这些人可能都不在了,但老兵精神不朽。”
1938年10月,日军从大亚湾登陆,惠州、广州等地相继沦陷。此后,华南百姓饱受日军铁蹄蹂躏之痛。中共中央电示广东省委和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在东江日占区后方开拓游击区。1941年,15岁的叶新在家乡惠阳淡水圩参加革命,后被编入广东人民抗日游击总队(东江纵队的前身)“小鬼班”。
白天,叶新装扮成放牛娃、卖香烟或卖水果的小贩,执行敌情侦察、传递情报、掩护部队撤退等特殊任务。晚上,他与日军进行游击战。几年后,叶新成为东江纵队第二支队短枪队队长,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抗日战争时期,叶新经历的不少战斗都发生在广九铁路等交通线附近。“我们攻击伪护路队、车站伪警大队,破坏铁路交通线,多次袭击抢修铁路的日军,打击了敌人的气焰,激发了部队杀敌立功的战斗热情。”叶新说,在东江纵队的不断打击下,日军打通广九铁路的企图始终未能实现。
戎马生涯中,叶新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也数次荣获战斗英雄和指战英雄称号。
1949年,在韶关翁源一次战斗中,叶新被敌人重机枪射中,倒在血泊中。“子弹从前胸射入,在后背炸开,炸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血流不止。倒地时,我的手腕也受伤脱臼,伤口很深。”危急时刻,护理兵冒死把他背下战场。之后,叶新被紧急送往广州的医院救治,断裂的两根肋骨被摘除,肺也切除了一部分,卧床数月才康复归队。
回忆过往,最让老人难以释怀的还是牺牲的战友。“在我眼前中枪倒下的排长就有2名,战士就更多了,有些人是隐姓埋名出来闹革命的,死后甚至没有留下名字。”叶新说,无论战斗如何残酷,战友们也绝不后退一步,“从当兵那天起,我们就没退路了,为了乡亲们以后过上好日子,只能走进枪林弹雨”。
从韶关市仁化县供销社离休后,老人生活一直很简朴,一年四季最爱穿的是一身老式绿军装。“如果祖国需要,我还可以子弹上膛!”多年前,他还一直在发挥余热,不仅为仁化县开展德育工作出谋献策,还走进课堂为中小学生上德育课,并多次在革命烈士纪念碑前讲授革命传统教育课。
粤中纵队老兵李枢:“决心入伍那一刻,就不考虑生死了”
“静静地大家摸埋去,地雷一响敌人失晒魂,同志大叫缴枪唔驶死,天罗地网包住佢……”回忆起70年前扛炸药包的战斗往事,九旬老人李枢难掩热血。在位于广州市海珠区的家中,他用一曲粤语游击队歌《解放宅梧》,道出那个硝烟弥漫的烽火岁月。
李枢的家乡在佛山市高明区合水镇。1948年1月,18岁的他跟随同村族叔走上革命道路。“那晚凌晨1时,我们3个年轻人在村旁河堤会合,之后走了一天一夜,在高明的大山中找到了部队。”他回忆道。
老人坦言,参军是经过长期思想斗争后才决定的。“十来岁时,受游击队抗日救亡宣传活动的影响,我早就对中国共产党心生向往。十六七岁时,母亲、父亲相继去世,我没了牵挂,从此把部队当成了家。”
在李枢入伍两个月后,粤中区新高鹤总队在新兴县水台良田村成立。第二天,游击队攻打新兴县布午村伪自卫队,这是李枢经历的首次战斗。作为新兵,他负责警戒。“战斗在夜里打响,我手握步枪,兜里有3发子弹,见到战友机枪射击时枪口冒出的火花,心里有些紧张。”战斗结束后,他们缴获一挺崭新的机枪。
在高明鹤山交界处发生的茶山突围战,令李枢印象深刻。那次,新高鹤总队近百名战士被八倍于己的伪保安团包围。在向山下突围过程中,李枢与战友们端起枪冲向敌人。
“我们有个班冲到距离敌人二三十米处,与之激战,老班长和两名战士中枪倒地。”说到这里,李枢潸然泪下。经过一天殊死战斗,游击队缴获敌人六零迫击炮一门、轻机枪一挺。
解放战争后期,李枢转入粤中纵队后方工作,负责枪械修理和管理工作。之后,他辗转江门、湛江、中山、珠海、湖南长沙和广西桂林等地工作。1979年3月,他调入原广州军区后勤部第197医院任副政委。离休后,他在广州市海珠区军休一所担任党总支委员、第二党支部书记。
“为何您打仗时不惧生死?”李枢凝视着记者,说:“从决心入伍那一刻起,我就不考虑生死了,一日不解放,我们一日有家不能回。”退休后,老人曾召集战友故地重游,他还当起了“红色讲解员”,对来访后生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耐心解答。
“儿时,我亲眼见到日本侵略者在家乡又杀又抢,国家因落后备受屈辱。”老人说,新中国成立70年来的发展,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在的生活,比我们年轻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空军特级飞行员赵李成:“我们这代人,苦也吃过福也享过”
翻着电脑里一张张老照片,赵李成的飞行时光再次浮现眼前。
1968年6月,刚刚入伍3个月的赵李成收到了空军招飞的消息。彼时,这个从河北农村到北京当兵的18岁少年,对飞行还一无所知。
飞行员的选拔条件尤其严格。赵李成清楚地记得,当时光是体检就进行了几轮,和他同天体检的1000多人里,只有十余人合格。当年9月,他收拾好行装踏上了前往空军第二航空学校的路途,飞行生涯就此开启。
“这是1971年我在航校时。”身着军帽、飞行夹克,照片里的赵李成十分挺拔帅气。赵李成说,在航校学习五年后,自己被分到了空军轰炸航空兵某师,一干就是24年。
在这期间,他执行了无数飞行任务。其中,让赵李成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他带队的“联合96演习”海上轰炸投弹。
当时的飞机没有导航,编队全靠飞行员技术,在空中集合好后,还要找到位置低空投弹。他说,演习当天刚好有云,海上能见度很差,“飞到指定位置时我下了指令,离海面500米高度投弹后立马跃升,不然爆炸的弹片对飞机都可能产生影响。”
数十年的飞行时光匆匆而过,把“天空视作第二故乡”的赵李成,从一名普通飞行员晋升为了空军特级飞行员,这是军事飞行人员中的最高级别。直到2000年,50岁的赵李成达到飞行员最高飞行年限,离开了飞行一线。
1次二等功、4次三等功……在赵李成家中一个旧盒子里,保存着他军旅生涯中的所有荣誉。出于对蓝天的热爱,赵李成如今还在广东省航空联谊会担任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向外界普及航空知识。为了一解思念之情,前年,他和战友们还专门回到老部队看了看,“虽然战机的外部机体没变,但里面设备都变了,先进多了,让我们这些老飞行员都很羡慕。”
还有几个月就满70岁的赵李成说,自己和新中国几乎是共同成长,见证了祖国的发展。“可以说,我们这代人,苦也吃过,福也享过,看到国家如今建设得这么好,我们真的很珍惜。”
南方日报记者龚春辉曹嫒嫒实习生刘文杰雷婕统筹: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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