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人沃土成就一代皇帝陈霸先
2019年1月17日至20日,茂名市俚人文化研究会按工作安排派出专门考察组,对西江流域俚人历史足迹开展考察调查。考察组参观了西江两岸各地博物馆,全程探查南江流域,驻足于南江口、贺江口、南梁州城遗址、泷州城遗址前,并专程到云浮市云城区思劳镇冲坑村龙迳(九迳)山,欲探寻陈高祖陈霸先(503—559年)衣冠冢。据康熙重订《东安县志》载:“南朝陈高祖墓在思办都(今思劳镇)龙迳山”。由于准备不足,时间紧,且陈高祖墓在龙迳山顶峰上,山高路远,未能上山,只好留待今后细探了。
陈霸先是平定侯景之乱的关键人物,冼夫人亦是在此事件中体察到陈霸先的才干。《隋书·谯国夫人传》载:“……夫人总兵与长城侯陈霸先会于赣石。还谓宝曰:"陈都督大可畏,极得众心。我观此人必能平贼,君宜厚资之。"”后来,作为南越大首领的冼夫人,将岭南作为陈霸先征战江左的大后方,统筹岭南力量,调拨将士,筹集物质,为陈霸先成就霸业提供了保障。陈朝成立之初,“至陈永定二年,其(冼夫人)子仆年九岁,遣帅诸首领朝于丹阳”,冼夫人就是这样统领岭南完完全全地忠于陈霸先。此后,冼夫人还会同章昭达讨平了作乱的袭封阳山郡公、都督交广等十九州诸军事、广州刺史、轻车将军欧阳纥,稳定了岭南地区。在陈朝200多万人口中,岭南地区人口居多,岭南的稳定非常重要,冼夫人高度认识到这点,因而不遗余力去支持陈霸先。岭南地区俚人的沃土,终于成就了一代皇帝陈高祖陈霸先。
陈霸先的历史是从高要郡(高要郡为梁天监六年即507年置,陈霸先是梁天监二年出生)开始的。约在梁大同六年(540年),陈霸先在高要招集军士集结战马,俚人子弟积极响应,人数达到千人,成为岭南一支武装力量,被任命为西江督护、高要郡守。因为战功,他先后为交州司马,领武平(今越南永安市)太守;为通直散骑常侍、使持节,加封信威将军、豫州刺史,领豫章内史,改封长城县侯;加授散骑常侍、使持节、都督六郡诸军事、军师将军、南江州刺史;使持节、都督会稽东阳新安临海永嘉五郡诸军事、平东将军、东扬州刺史等职务,领会稽太守、豫章内史;为司空;大都督。陈霸先于梁太平二年(557)受禅梁称帝。永定三年(559年),陈霸先去世,在位三年,享年五十七岁。谥号武皇帝,庙号高祖,葬于万安陵。“无复万安陵寝在,空余石马势腾骁。”如今万安陵的陈霸先陵墓已无迹可寻,但岭南西江边的陈霸先衣冠冢还在。
关于陈霸先衣冠冢,清康熙十一年(1672年)张其善续修《东安县志》时提出两个推论。一说是,此墓主是陈霸先本人,因为他曾任郡太守,结交郡中豪杰起兵讨伐侯景,后来得以受梁敬帝之禅位而称帝,东粤(即今广东)是根本地,故归骨于此。但是,《陈书》上的记载是陈霸先于永定三年(559年)六月病逝,葬万安陵(今南京江宁)。二说是,墓主是陈霸先的哥哥陈道谭的,因为他在陈霸先称帝前已经去世,曾被追封为始兴郡王(始兴郡是今韶关),陈道谭的儿子陈蒨、陈顼都继承过皇位,因被追尊为帝,以致后世误认其葬地为高祖墓。但陈道谭是否来过这里,并无史料记载。陈霸先衣冠冢应该没有疑问,《肇庆市志》上作了明晰的记载。
当天,考察组来到龙迳(九迳)山东面山脚的九迳水库,水库之下是一派田园风光,大有桃花源之气象,此地归属高要区大湾镇大江洞村委会宝案村,是冼、黎两姓居住之地。由九迳水库转入山脚山路,巧遇砍柴的村民黎肇其,共同交流陈霸先衣冠冢事。他告诉大家,陈霸先衣冠冢他最熟悉,他经常上山,也带过人上山,在陈霸先衣冠冢不远处,还有陈霸先祖母墓。这个话题,引起大家的兴趣。古代越地世袭首领多为女性,所以很多越地豪酋取得官方认可的权力后,不忘祖母(妈祖,祖妈)之功,都建有祖母墓纪念,如南江流域陈法念家族的芈氏祖母墓,粤东陈元光的魏氏祖母墓,闽地留从效的祖母墓等等。
南朝梁时,西江、南江流域主要是俚人首领陈氏的势力。著名者有:一是西江陈文彻家族。《南史》称,陈文彻是西江俚帅,梁大同年间(535—545年),文彻率众出攻高要(今广东肇庆),时左卫将军兰钦正率兵镇压桂阳(治今湖南郴州)、阳山(治今广东阳山)、始兴(治今广东韶关)叛蛮,因往击陈文彻,文彻兄弟二人被擒,遂降于广州刺史萧劢,官至南陵太守。太清二年(548年),侯景之乱后,陈文彻引兵出援台城(在今江苏南京)参与平定侯景之乱。其弟陈文玉官至南合州(今雷州)刺史,政绩卓著,梁武帝降玺书褒之。二是南江陈法念家族。陈法念为梁新、石二州刺史,封宋平郡公。陈法念之子陈佛智,初为罗州刺史,陈光大初(567年)授南靖(今怀集)太守,太建年间(569-582)任西衡州(治含洭县,今广东英德市西北浛洸)刺史,封安靖郡公。三是苍梧首领陈坦家族。
在岭南地区,除了西江、南江流域主要是俚人首领陈氏的势力范围外,合浦(今雷州半岛、广西沿海等地)、海阳(今粤东)也是俚人首领陈氏势力范围。古高要更加是俚人首领陈氏势力的一个重要的中心,陈霸先在军事上的兴起,主要靠高要郡俚人的支持,后来更是得到世袭南越大首领冼夫人的帮助。距离龙迳(九迳)山不远的都老村,也是陈姓居住。“都老”一词很早就有,据唐编《隋书》载:“俚僚贵铜鼓,岭南二十五郡处处有之……有鼓者,号为都老,群情惟服。”据该文献记载,“都老”是古代百越人对部落首领的尊称,都老就是部落首领的意思;而思劳镇都老村以“都老”命名,意思是首领居住的村庄,早在南齐高祖建元元年(479年)已经建村,村中出土过梁朝绍泰年间的瓦片,俚人建筑多是干栏,干栏盖瓦,即是当时首领的居所。我们通过“都老”等古老的俚人地名,可以遥想当年的景象,索寻历史的真相。
追寻俚人历史足迹,回溯岭南历史的此刻,我们看到,在冼夫人身上无不体现着“明识远图,唯用一好心,舍小成大、名无实存”思想的光辉。由于冼夫人在梁、陈朝统领岭南地区时,她总能顺应历史潮流,顺应人民的要求和愿望,全力处理好社会的各种关系和矛盾,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安定和民族团结,维护了岭南地区的长期稳定发展,岭南成为社会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地区,有力支持了陈霸先的陈朝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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