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鱼古城 追忆厚重的海防历史文化
俯瞰双鱼城村全貌。陈国华摄
双鱼城村古驿道，诉说着当地的海防历史故事。阳西县融媒体中心供图
双鱼城村具有鲜明的海防文化印记，图为当地历史遗迹文昌阁。陈国华摄
●钟友梅
阳西县双鱼城背靠巍峨的龙高山，前枕浩瀚南海，与北津港、海琅城遥相呼应，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我曾无数次到双鱼城走访，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兴奋的、沧桑的……不一而足。触摸着这座在滚滚风烟中屹立了600多年的古城，我深深地被这座古城厚重的海防历史文化所震撼。
初夏的阳光正好。重访上洋镇双鱼古城，沿着那条有着600年历史的南粤古驿道，走在古韵悠悠的青石板上，突然感觉明晃晃的阳光在古道两旁的树阴下散淡了，一缕缕竟似穿越了时光隧道，思绪也陷入了回忆之中。我知道，我是去赶赴一场与双鱼城的约会，也是为了完成一个与自己的约定。
一
十年前，双鱼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曾托付我写写双鱼城的历史故事和传说，写写他的创业史。他叫张耀华，曾是阳江企业家。在明代，张师尧将军最初被安排去建造和驻守双鱼城，因此双鱼城与张氏的渊源很深。
据史料记载，因当时南方沿海地区常有倭寇滋扰，明太祖为巩固海疆，保护当地人民，助其安居乐业，于洪武二十七年（公元1394年）派安陆侯吴杰、永定侯张铨来广东训练水师，以抵抗倭寇入侵。
明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张师尧与其弟张北桥来到双鱼城，设立临时营寨。同时一边驻守海防，一边规划建造防卫森严的双鱼城海防建筑。史料记载，当时建好的双鱼古城不仅非常坚固，易守难攻，而且气势不凡、雄伟壮观，彰显着海防文化和工匠精神。双鱼古城占地面积约7500多平方米，城墙环抱其中，城堞呈梯形，外直内斜，底宽10米、上宽6米、高6米。城墙由砖石套红泥5层结构组成：墙内外有砖、石二层，中为很厚的一层夯土。墙砖分三种，一种砖体格大，质粗、坚硬，为墙脚砖；一种印有“双鱼城砖”字样，是用来砌筑城墙的主体；还有一种质地特别坚硬，大都用来砌城堞。城四周挖有护城河，全城建有东、西、南、北4个城门楼。每个城楼设有一门大炮、一座吊桥。十字街中心设有一牌楼，牌楼设有4个出口，可直通4个门楼。古城依山傍水，东有东门诸岭为天然屏障，西南为白石海，当时飞舟可直抵双鱼城下，整个规划设计既实用又巧妙。
张师尧将军自上任之后，尽忠职守，为保护双鱼城的平安、繁荣、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一方面，他大力打击海贼草寇，积极收集沿海一带地势、海岛信息，为朝廷海防事业鞠躬尽瘁。另一方面，他安抚地方百姓，开荒种田，使其管辖的双鱼城周边太平安定，吏治清明，出现“田者让畔，道不拾遗”的太平景象，深得双鱼城民众及附近百姓的爱戴。他常驻于双鱼守御所，故与其弟扎根在双鱼城，且繁衍后代，为现双鱼城张氏之始祖。寿终后，他与夫人合葬于离双鱼城村不远的长岗坡，世称“双坟将军墓”。双鱼城后人为纪念他，为他修建祠堂，年年敬奉。
“双坟将军墓”至今已有600多年历史，经过历代风雨冲刷，依然保存完好，气势不凡。可见当时朝廷和双鱼城后人，对张将军的尊崇和敬仰。
二
在走访双鱼城的过程中，记得有一次，张耀华先生带着我们一班人走到村口一片西瓜地时，他说以前这里曾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所以这田长出的西瓜特别甜。这些瓜田是他亲戚种的，见到他来就热情地摘了几个大西瓜给我们品尝，果然是又甜又沙又脆。我站在瓜田里无限感慨：几百年过去了，沧海桑田，这里原先滔滔的海水已远远地退去，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无边的绿畴瓜地，生机勃勃。
又有一次，我曾好奇地问张耀华先生，为什么双鱼城村人大部分姓张？他和我说起一段故事。明万历二年（公元1574年）十二月，倭寇采取偷袭的办法攻陷双鱼城，肇庆总兵张元勋会同岭西参政刘志伊，分兵数路合围双鱼城，只留西门一条路口，并在儒洞蓝田一带埋下伏兵。倭寇抵挡不住明军的进攻，往儒洞方向逃窜。张元勋伏兵四起，将倭寇围困于蓝田一带。是役，共消灭倭寇900余人。经此一战，倭寇闻风丧胆，再也不敢在附近一带骚扰百姓了。不久后张元勋到外地上任，双鱼城百姓挥泪与之送别。双鱼城后人为纪念张元勋，在城内建起了张公祠。许多百姓还改姓张，以感念张元勋的恩德。
三
张耀华先生是张氏后裔，也是从双鱼城村走出来的建筑界老前辈，更是对双鱼城村建设有贡献的乡贤。
他于1933年出生于双鱼城村，从小沿习好家风，勤劳勇敢、助人为乐。不仅自己会设计建筑图，而且施工认真，精通技术。当时双鱼城村乃至上洋镇大大小小的建筑，都经他技术把关和施工，如村饭堂、文笔岭大堤、水闸、厂房等。
改革开放后，张耀华带领双鱼城的兄弟和乡亲组成建筑队到深圳创业。他们在深圳先后创建了振江投资发展有限公司、鸿翔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很快树立公司的形象和打响了自己的品牌。多年来，他们分别在深圳、广州承建了一系列建筑项目。
从事建筑业大半辈子，张耀华一直热心家乡的公益事业。几十年来，他支持家乡建设，捐款150万元重建双鱼城小学，为学校添置现代教学设备；捐款250万元重建双鱼城张氏宗祠两座、管理区大楼、村民活动广场及菜市场等；还捐款250多万元建设上洋东湖休闲区、捐款180多万元修缮了双鱼城书屋、捐款100多万元改建了总长18公里的洋织公路、捐款60多万元改建了35KV的上洋变电站、捐款400多万元扩建了上洋圩镇硬底化街道、捐款60多万元建好了上洋运动场、捐款70万建设大垌山门楼、捐款250多万元建设上洋敬老院……据不完全统计，张耀华先生历年来为家乡的建设和公益事业捐款达2000万元。
虽然张耀华先生不幸因病离世（享年86岁），但他对家乡的贡献永远记在双鱼城村人心中。
重访双鱼古城，我觉得双鱼古城丰富的海防文化肯定会被渐渐挖掘，必将成为南粤古驿道旅游的一个亮点和热点。可喜的是，双鱼城海防古驿道修复工作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即将举行的南粤古驿道定向大赛也将进一步点燃众多游客的热情，宜居宜游的双鱼城美丽画卷已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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