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水山诗意
官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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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有的山都是立体的,只有形象的赋予青山绿水诗意时才成为风景。东水山在阳西的某处,它传颂于外的声誉,在于其石头的奇异形态,任人想象出世间物象:鼓,大象、望夫女、勇者与壮士,奔马与牛。在这个并不封闭的深幽里,竹是一年四季的生长着,如此蓬勃,满山遍野,细小或粗壮的不胜身体纤长而弯身搭成竹的幽道,浓荫盖住了陡峭的山径。有倏然飞过蓊郁之上的鸟,更有啁啾于深林茂竹中的鸟。延续了许久光阴的造坊,用竹造纸的业绩,已一间间的消失了。传统手艺难道就绝传了?只听见东水山的水声显得低微,清晰而微小,穿过那嶙峋的石头,延伸着东水山的脉动。
清明的雾在毛毛细雨中飘浮,庞大而绵延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气色,笼罩着这里起伏绵延的山体,让那苍绿在这轻纱般的雾中隐现,而那路边屋前的花朵,或大或小的鲜红着,它们在这个暮春不是点缀,而是独立生存的颜色,在万物同生的情景里,显示着生命的美丽。
这样简单的描写远远不能表现东水山丰富的内涵,一个远近闻名的景点,我所见所知的场面与故事十分有限。若更深一点,东水山是跨境电白、阳春、阳江三地的粤西第二高峰峨凰嶂的一个自然景观。要是将峨凰嶂巅顶的怪石、大雾、世上鲜见的种种自然物种,传承千年的望夫石美丽的神话,剿匪的故事紧密连在一起进行叙述,使东水山进入到一个系统壮观的抒写中,就更令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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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气从深处吹来,从浓密的竹海吹来鸟的啼鸣。暮春百花生长旺盛,石头房屋朴素与坚固,吸引远途行者。他平时尚未放下的负担,在半山的竹荫下放下。他坐在那粗糙的石头上感受这些寂静,山路上落叶的轻盈,那简屋旁涧下的流水,正如一杯清淡的茶水,洗过心头的尘土。
其实在这个世上,东水山里的一块石头置于半途中已经久远,忘记了年纪和回忆,它在没有人到来时已是坚硬而阴凉的,而至在春天的一个中午,行者到来顺便歇息时,这块石头也没有凡人那样,有着失意、悲伤和欢喜。置于山中,至多是承受着夜的露水和薄薄阳光的赐予。它面临着的修竹、林木,路边的紫荆花,走地的鸡,以及那门槛坐着的少女,都没有多余的幻想和欲求。
一个远途而来者,生怕某种突然而至的危险发生在毫无防范中,顺手执起一根木棍,支撑着渐感疲倦的身子,以及应对意外的袭击。而当他坐在涧边上这一块石头上,望着远近来去无常的烟雾,以及那起伏的庞大的山色,感到春天是多么平安而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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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木头截成段成节成片,紊乱堆在一处,在东水山的半山腰,静寂,并且安祥。旁边有一簇簇的竹,蓬勃,连成一片,使起伏的山势成了竹海。雾从竹丛中弥漫,野花开在路边,待建的山居在一个斜坡上露出同样灰黑的不成规则的石头。让人幻想着,假若在此处安静下来,听风声和流水声,看薄雾中的鸟穿过竹叶,啼鸣着带走淡淡的春光,并且借着山中的寂静读几本书,放弃城中的一切思考,独拥这延伸的绿和清气,是不枉这漫漫旅行的。
然而,乌黑的木头没有告诉行者,它们的欢乐与忧虑,也没有雕刻着时间的长度与山的广度,它们只是比往年更黑一些。可以肯定,还没有任何人要充分利用它们,雕刻成一张乌黑的茶几,圆桌,甚至小小的坐凳,或者斩成柴薪,燃暖冷凉的灶膛。
这或许是多余的联想,微雨中寂静的小学,竹丛深处的小屋,门槛上洗擦家什的村妇和陪伴的少女,都像是无声的。东水山中这些景物与人,在一幅安谧的画图里,没有一个明朗的意义。一切存在,在时间中自然的幻变,就是没有留下一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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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床中的石头巨大嶙峋,或者细小如玉珠,在春天延续着东水山的凝静,浅细的水从石头缝隙穿过,虽然洁净,但让人深深疑惑——在连续的春雨中,那些水去了哪里呢,那深厚的植被难道就不能蓄储丰沛雨水,为一条河床施放足够的山中的流泉?然而,对于一位来访者而言,他并非只为寻水而来,在此之前,他的思维中只有东水山这个概念,给予他别于城市的联想:石头与草,竹与弯曲的山路,寂静山中造纸的作坊,以及多年前他曾光顾的石头店。这些细碎的印象,似乎在某个时刻产生引力。还有那雾中高崖上的望夫石,都是不可复制的景观。这些都成了可书写的情节。至于水的多少,并不改变东水山作为一处景观的特征。
哦,更远处可以游泳的潭水,飞泻的瀑布,他就没有想重走一趟。似乎那些景象都为他所熟悉。他可以默念它们,复写它们,当然可以写成诗句,咏诵它们。
横过这条河的石桥如常,和多年前所见的一样,不高些不低些,它坚固,再大的流水也无法将它冲跨,何况又不见言说中的滚滚洪流。但是,既然有这庞大的山系、起伏的山脉,这由竹与木与草、荆棘所滋长的庞大丰厚的植被,当真正的雨季到来,就必然有山洪咆哮而至,呼啸而去,使东水山于静中变得生动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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