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球 老屋门前的 那株榕树

梅州日报 2020-08-19 09:03

老屋门前有一株榕树,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去看看它,摸摸它,在它身边驻足许久。我1989年9月离开老家,这株榕树陪伴我将近30个年头。想起它,我的心就不平静。

老人说,一般人都不愿意种榕树,种了对自己不吉利,除非倒头栽,还小的我听了半信半疑。那村口又为什么种起榕树呢?据说,它是一位敢于闯“祸”的前辈按地理风水大师所点种下的。有了这株榕树,村子水口不再那么空虚了,它与其他树木连成了一道绿色屏障,水道也变成了“之”字形。榕树与老屋前面的笔架山相互映衬,蔚为壮观。大山的灵气孕育了一代代精明聪慧的山里人,“书弄子”也不断。

村中办的是单人小学(一个教师教的学校),我在老家读到四年级,就要转到大队学校读五年级及附中,条件虽然艰苦,日子却过得充实。每逢星期天,几位小伙伴就会相约到离家不远的小溪里去捉鱼虾、螃蟹等。每到放假前一天,我们就会商量分工,谁带脸盆,谁带锄头,谁带水桶,谁带竹篓。早餐后,我们出发了。到了目的地,我们先选好能导引水流、适合抓鱼的地方,接着筑坝截水,人人不会偷懒,个个争着干活,有的铲草皮,有的搬石块,有的戽潭窟积水,弄成泥人、水人都不顾。戽水活儿最消耗体力,伙伴们就轮流戽。半个多钟头后,潭窟积水浅了,我们便开始摸捉鱼虾、泥鳅、螃蟹,水落后,虾有的蹦跳翻跟斗,螃蟹有的在慢慢地横爬,鱼有的往剩水里头钻。伙伴们的小手在水中蠕动,眼神是那么投入,真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个潭的“水东西”打理完了,我们就往下一个潭,因为我们知道“有潭必有水,有水必有鱼”。

抬头看看天,太阳西落了,我们便收拾工具,拿着“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回家。到了村口的那株榕树,便停下来均分劳动成果。先把这些鱼、虾、螃蟹等平均分成若干份,然后指定一人“指份”,一人站在树背“喊份”,喊到谁,谁就把这份拿走,方法简单、实用、公平。回到家中,大人把小孩弄回的鱼虾、螃蟹拿来煎煮,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不掏钱的腥味儿,甭提多快乐!

榕树,不仅有我童年的欢乐,还有我母子情深。山里人,靠山吃山,一日三餐,都用柴火鲁枝做饭烧水。母亲是一位苦命的人,她小时做过童养媳,给人家放过牛,砍过柴草,这些经历养成了她吃苦耐劳的性格,她有苦肚中吞,从不愿跟人说,她常常要到山口去砍柴割鲁,暑去冬来,年年如此。母亲年老了,照样砍柴割鲁,担柴鲁回家时,每到榕树下,她总会停下来歇一歇。那时,我已经长大了。近晌午,我从门口看到单薄瘦弱的母亲背靠在榕树上,手拿竹笠扇凉的时候,就会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去替她把柴鲁挑到家中。此时,我为能给母亲减轻负担而高兴,同时又为母亲的辛苦操劳而心疼。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而今,母亲走了,我成了一名教师,每当教孩子们读《游子吟》时,泪水就会模糊我的眼睛。

不久前,老家通了水泥路,我经常回老家。村里的人几乎外出了,唯有老屋门前的那株榕树,守住了寂寞,缠住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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