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空的鸟鸣
“笃笃笃,笃笃笃……”一阵阵急速的窗门敲击声把我从梦中吵醒,我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窗户,不禁愣住了。不知什么时候窗内的玻璃上有一条青色的毛毛虫在爬行,而隔着玻璃的窗外正有一只小鸟用短小而尖锐的鸟喙在疯狂地啄着玻璃。细看小鸟头顶上高高耸立的黑色羽冠,眼角下和屁股边各有一块鲜红色的羽毛,我就知道是久违的老朋友丁髻奴(红耳鹎)回来了。在乡村居住的时候,丁髻奴、燕子、麻雀、胡蜂等都是我的好邻居,自从我搬到市区居住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它们那可爱的身影了,如今再遇丁髻奴,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我突然想起了王维的诗句“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如果丁髻奴能听懂我所说的话,真想和它好好聊聊故乡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丁髻奴,我还在市区街边的绿化树或花圃中陆续看到了多嘴的麻雀,酷似鸽子的斑鸠,精致灵巧的小可爱“相思仔”(暗绿绣眼鸟),羽毛黑白分明的“猪屎渣”(鹊鸲),身着绿装的布谷鸟(杜鹃)。在金山植物公园,那里更成了小鸟的天堂。不说像过节似的成群结队的麻雀在树林间穿梭,不说学嘴学舌的黑衣大侠八哥先生在树底下踱着方步,也不说在湖边水草丛中闲庭信步的白面水鸡(姑恶鸟),单是贴着水面疾飞的艳装翠鸟就能惊艳你的眼球。
我曾流连于故乡东岸岭的山水,为的是看那“百鸟归巢”的壮观场面,也曾迷恋于米机河畔鹭鸶那妙曼的舞姿,但我更喜欢在鸟声浸润的清晨中醒来。远离故乡,鸟声曾一度在我所居住的小区里缺席,各种令人厌烦的噪音取代了它的地位,我的心情也跟着躁动起来,遇到不平事,偶尔也会发下脾气。幸好近年来小区的绿植多了,地面也变得干干净净,鸟儿的歌声便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我知道这些改变少不了“创卫”“创森”和“创文”的功劳。
绿色是养眼的,也是怡情的。我喜欢散落在市区里面每一处的“阳江绿”,它们吸纳着城市上空的粉尘,再吐出淡淡的清新空气。我喜欢绿色就像蜜蜂喜欢盛开的花朵一样,绿色特有的韵味和芬芳也吸引了鸟儿的造访和安家。有时候,我会出神地看着门前白玉兰树上的三个鸟窝,有丁髻奴的家,有相思仔的家,也有猪屎渣的家,虽然是不同的鸟类,它们却能和谐相处,邻里关系好得令人羡慕。
以前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枯燥,上班的时候钻进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大鸟笼子”里,回到家里还得躲进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小鸟窝中”,养眼的绿色少得可怜,悦耳的鸟声更是罕见。现在绿化多了,人们的卫生意识也增强了,看着绿树成荫的街道,嗅着淡淡的花香,听着鸟儿的歌唱,我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亲近大自然的感觉,心情也变得十分舒畅,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儿。有时在梦中,我甚至会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鸟,在凤凰花开的枝头上高歌一曲。
前一段时间,我特意跑去为歌唱的鸟儿录音。我听到了大杜鹃粗犷而宏亮地叫着“布谷—布谷”的声音,它好像在催促农民赶快插秧,要不然过了立夏就来不及了。“咕-咕咕-咕咕”的斑鸠叫声是轻柔悦耳的,像一位萌萌的小萝莉在呼唤自己的小姑姑。“滑儿,滑-儿,滑-儿”是相思仔婉转动听的叫声,好像在提醒路人小心路滑。也有怨妇般喋喋不休的苦恶鸟在尖声叫着“姑恶,姑恶”,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不吐不快似的……不管哪种鸟儿的叫声,在我听来都是一曲曲悦耳动听的民谣,是一首首满怀激情的诗歌,好比春江之水。这是一种久违的乡音,一种在时光的岁月里淘洗不掉的乡愁,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YestedayOnce More(昨日重现)》,我烦躁的心顿时变得空明澄清起来。
城市离不开高楼大厦,离不开宽敞的大马路,离不开河流,离不开桥梁;城市更离不开绿化地,离不开花草树木,离不开鸟儿的歌声。近年来,在市委、市政府的统筹规划下,城乡的人居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鸳鸯湖公园、金山植物公园、金鸡岭森林公园、龙山公园等一大批大大小小的公园成了市民茶余饭后“打卡”的好地方。一簇簇的绿,一丛丛的绿,一排排的绿,一块块的绿,一片片的绿,镶嵌在市区的各个角落,正悄无声息地滋润着鼍城人的身心。市民的幸福指数不断提高,“阳江绿”成了阳江打造“宜居宜业宜游的现代化滨海城市”的一块亮丽招牌,而众多的鸟儿则成了这张招牌的“代言人”。
每天清晨,我都会走上天棚,陶醉于荡漾在城市上空的啾啾鸟鸣,享受着一天当中最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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