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西小吃“鸭仔粉”
用高汤浸就的河粉特别晶莹剔透。
味道纯正的白切肉。
美味的鸭血鸭肠。
脆嫩的白灼青菜。
刚出锅的白切鸭和“中梅肉”。
乍一听“鸭仔粉”,就联想这是鸭子做的粉。其实,粉是米粉,鸭肉是用来配粉吃的配菜。
在阳西县城一条老街的街口,有一间经营“大碗粉”的小食店。然而,食客到店里来,一进门都叫:“老板,来碗‘鸭仔粉’!”卖大碗粉的店,鸭子倒成了人们口中的招牌,这是不是有点主次颠倒呢?问问周围来吃粉的人,总算明白了“鸭仔粉”的由来。
距阳西县城二十余公里的儒洞镇有漫长的养鸭史,据说这里的水土特别适合饲养鸭子。还有,这里的养鸭人都是沿袭老传统给鸭子喂谷物米糠,喂菜叶,甚至喂番薯,鸭子喂养时间也超过三个月,故鸭肉紧实,肥瘦适中。
虽说民间百姓吃鸭子的方法多种多样,有红烧鸭、清辣鸭、清炖鸭、卤味鸭、还有啤酒鸭等等,而儒洞一带,包括阳西许多人讲究吃原汁原味的白切鸭,吃白切鸭目的是求最大限度保持鸭子的鲜味不被它物所夺取。由于是白切,故鲜而不俗,油而不腻,名副其实就是吃食材的正味。
我正是抱着寻找吃正味的想法,约了亲友几人,七拐八拐,找着了店铺。果然,去的人都是冲着大碗“鸭仔粉”而来。那样子,颇有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豪爽。
我到厨房观察一番,做好的鸭子整个摆在案板上,圆圆溜溜,吸引人的眼球,客人想吃多少切多少。自然,主人不会告诉我做鸭的秘诀。但我从亲友口中得知,该是像做白切鸡那样水滚后放鸭子进去,煮片刻提起用冷水浸,之后再放入滚水片刻,又提起再用冷水浸,如此反复数次。鸭肉在热胀冷缩中产生肉质香嫩的变化,余下的就交给蘸料了。
聪明的店家也同时准备好白灼猪肚、鸭血、鸭肠、青菜,还有猪骨头熬制的高汤,配合鸭肉出场。
几滚几浸的鸭肉味道纯正,切成片,白灼猪肚也切成片,煮熟的鸭血切块,鸭肠剪段,拼成一碟。蘸料也很简单,就是姜葱蒜蓉生油豉油。一碟简朴无华,清淡有味,诱惑舌尖的配料就催人跃跃欲试了。
再看那阳西河粉,与闻名南粤的广州沙河粉并无异样,粉很薄,晶莹剔透,但柔韧兼爽软,不易折断。店家端来高汤浸粉,食客伴以蘸着豉油的鸭肉、猪肚、鸭肠、鸭血,间中拌几根脆嫩的青菜入口,那“鸭仔粉”吃到嘴里鲜美甘腴,又是滑溜溜的顺喉。
根据营养学家分析,鸭肉是健康食品,它的蛋白质含量比畜肉高,并富含多种微量元素,常吃有益健康。而那精选过的大米做成的粉,很讲究泼米浆时的技术,技术到家,蒸出来的粉很薄但又不会破。切成细细的条状,更易撩起人们的食欲。大米做成的食品,勿庸说就是蛋白质加碳水化合物以及丰富的维生素B等等了。
我与店老板聊了聊,问她做“鸭仔粉”的初衷,她回答很实在,就是为了追求两字:“好吃。”为了好吃,就尽量去挑选喂谷的或者生长期合适的鸭子,鸭子太老和太嫩都直接影响口感。老板娘还特地加上一句:“挑选好吃的鸭子才对得起食客啊!”老板娘并一本正经告诉我,如果将好端端的食材包裹复杂的元素而破坏其原有的味道,那真是得不偿失哩。他们追求是真,是本,口味崇尚清淡,力求清中求鲜,淡中求美。
说饮食是一种文化一点不假。所有的饮食都包含一个地方的精神风尚和生活方式。广东人饮食都追求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有滋有味。在沿海的阳西,人们较多吃海鲜,生活方便的同时讲究菜点的质地,品尝味道求清新鲜美为先为快是自然而然的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许多人吃海鲜喜欢“白灼化”。通过质朴自然的白灼而品尝鲜味想必也有千年传统了罢?故而会代代传承烹饪白切鸭。
我蓦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刚结婚回来阳西那会,我的老公公专门到市场买了大堆螃蟹招待我这个外地来的新媳妇。螃蟹什么调味都不放,就是清蒸,蒸熟了剥来吃,席间没有吃完,晚上睡觉前大家像吃水果般将螃蟹吃完。婆婆买来牛尾鱼做汤,只是放点盐,没有放别的调料,那鱼汤鲜美得叫我久久难以忘怀。我那时知道,这个地方吃东西讲究现烹、现吃、吃原味、不停顿、不间隔,品鲜达到极致境地。
品尝过“鸭仔粉”,我终于明白,看似简单的“鸭仔粉”为什么能吸引人的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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