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阳江日报 2019-04-07 07:43

口述故事

凯文苦恋了海珍五年,一直盼望着能抱得美人归。然而,海珍在经历了一次痛苦的失恋后,还是没有回到他身边来。在伤心绝望后,他找了一名其貌不扬的乡下女子结婚。十多年后,他和海珍重逢,当得知她幸福,他“心中那块石头”终于彻底放下。

相逢年少时

我出生在阳西县的一个小镇上,父亲是个做木工活的师傅,母亲是一个家庭主妇,家里并不富裕。小时候,我就像一个被上帝遗弃的孩子,身材矮胖,一张胖嘟嘟的脸,塌鼻子,皮肤长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白斑。因此,我被同龄人当作异类,常常遭到他们的嘲笑。一次,一个同伴又拿我的外表开玩笑,我终于爆发了,抓起一块砖头狠狠地砸到他的头上,顿时,他血流如注。这一次,我被抓去坐牢,成了一个少年犯。

从牢房里出来后,我意识到一个人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不被别人欺负。于是,我发奋自学,读了大量的哲学书,并学会了做生意,挣得一笔小钱。二十二岁那年,我认识了星华。一次,我到他家去玩,也是这一次,我认识了他同母异父的妹妹海珍。从此,我对这个比我小四岁、身材纤细、剪着一头清爽短发的女孩念念不忘。为了打动她的芳心,我经常去找她,而她对我既不拒绝,也没说“不”,就像我的一个“男闺蜜”。为了展现我的魅力,我隔三差五地约她出去玩,大方地请她吃东西,把她宠得像一个公主。

那时,她家住在河边。每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和她一起沿着河边的拦河坝散步,然后两人并排着坐在草地上一边闲聊,一边看星星,待夜深的时候,我又完璧归赵地送她回家。快乐的时光不知不觉地从我们身边溜走,我以为,只要凭着一颗真诚的心,我一定能打动她。

无法获芳心

正值花季的海珍身边缠绕着不少追求者。很快地,她和陈斌走在了一起。陈斌是镇上人,比她大一岁,高瘦的个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长着一双迷人的小眼睛,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坏坏的男孩俘获了海珍的芳心。自从和陈斌交往后,她像变了一个人,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上总是浮现着若有若无的娇羞笑容。

生怕心爱的女孩被抢走,我去找海珍就更加频繁。每天一忙完手上的活,我就直奔她家,但我的心思一早被她看穿了。为了摆脱我,她把她的好闺蜜叶娴拉过来陪我。每次陈斌骑着摩托车来找她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地跨上他的车走了,丢下一脸落寞的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里酸透了,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叶娴和海珍同龄同村,和海珍不一样,叶娴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一张满月脸上眨巴着一双明艳动人的大眼。我对这个散发着淡淡书香味的女孩看着喜欢,再加上海珍对我的冷淡,我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来。

一天晚上,我们三人一起沿着河堤散步。我和叶娴忘乎所以地聊开了,直到看见海珍一个人走在前面,把我们两人落下,我才发现叶娴不高兴了。我心里也清楚,叶娴的条件比海珍好,她是不可能会看上我的。果然,在这之后,她就相亲去了。

爱难以挽回

在和陈斌交往了两个月后,海珍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要跟着他去海南打工。对此,她父母极力反对,但为了和陈斌在一起,她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对于她的决定,我除了无奈就是默默地祝福她。一个月后。一个乍暖犹寒的春夜,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海珍!电话那头的她带着哭腔对我说:“凯文,我在海南,你快来接我回家!”

“怎么了?”我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意识到她出事了。接着,她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原来,她和陈斌到了海南之后,没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为了给她一个惊喜,陈斌带着她到当地的一家酒吧去庆祝,并给她唱生日歌,而后,他捧着一束鲜花当众向她下跪求婚,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即答应他。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在这之后,陈斌竟换了一张面孔,强迫她跟着他加入一个传销集团,她这时才看清恋人的真面目,于是,她坚决地和他分手。

可是,现在是大半夜,哪里还能找到去海南的车?我这时候真像热锅上的蚂蚁。第二天一早,我急匆匆地赶到车站去乘车。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到海南的时候已是大半夜,此时的海珍正立于街头,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浑身哆嗦着。看着满脸泪痕的她,我的心如刀割一样疼。我带着她到当地的一家酒店去吃饭,然后安顿她住下来。她似乎是太累了,一倒在床上就酣然入睡。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我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心中竟然有无数的感慨,这个我爱了五年的女孩,如果她选择的是我,我又怎么忍心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呢?想到这,我终于忍不住把嘴凑到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碰她。

第二天一早,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我以为,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海珍会回心转意和我在一起。可是我错了。第二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家乡,一个人到广州去打工。那天晚上,我去送她。我知道她没钱,又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元塞给她,并目送她离开。这一次,我预感到自己将永远失去她。

别后再相逢

十多年后,凭着勤劳的双手,我开了一家饲料公司,自己当老板,妻子王兰是个乡下人,比我小六岁,相貌平平。婚后,她一连为我生下三个孩子,我把新家安在镇上的一个新开发的小区,恰巧和叶娴同住一幢楼,成了邻居。

一个初春的晚上,叶娴突然敲响我家的门,她悄悄地告诉我,说海珍找我,正在她家,让我过去。自从上回一别,一晃过去了十多年。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她,妻子王兰得知我心里还惦记着她,很不高兴,每当我提到她的名字就发火。这次,我没有告诉王兰,而是编了一个理由到叶娴家去。叶娴为了让我们单独叙旧,一个人躲到房间里去了。我和海珍两人并排着坐在厅里的沙发上聊起来,仿佛一下子又回到少年时代。

海珍告诉我说,她到广州后当过超市的服务员、化妆品推销商,之后认识了韶关的一个男孩子,两人相恋,然后组成一个温馨的家,婚后生下一个男孩,现在广州开了一家电器店,生意不错。当得知她过得幸福,我多年来对她的爱释然了,在心里默念:海珍,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注: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后记

凯文苦恋了海珍五年,最后仍然没能打动她的心。不过,他后来还是明白了,海珍是不属于他的,她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他决定珍惜眼前的幸福,和妻子好好地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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