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守真 上善若水

阳江日报 2018-09-15 10:28

吕如雄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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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联

录句《佛说四十二章经》

李白《秋浦歌》

□ 林 迎

他,年近古稀,是驻中国书法家协会颇有影响力的广东人。他就是阳江籍著名书法家吕如雄先生。

在网络上搜索吕如雄先生的影像和作品时,我们会发现除了公务活动外,其他信息很少。一位了解内情的朋友告诉我,吕如雄先生在领导岗位时就对自己有过“三不”的要求,即不办个人作品展览,不出版个人作品集,不接受宣传自己的媒体专访。因此,20多年来,他基本上是躲在荧光灯的后面潜心创作,默默耕耘,真可谓含章可贞,上善若水。

然而,当我们翻阅他的人生画卷时,却处处感受到光彩与灿烂。

吕如雄是阳江平冈人,1947年出生,8岁承父训临池,初中时便在学校书法比赛中获奖。1968年入伍,1972年因书法专长从南国边陲调到北京总政治部工作。中国书协1981年成立,他1982年入会。1987年,他的书法作品作为国礼由全国政协赠送给朝鲜领导人。1992年,他转业到中国书法家协会,连续担任第四届、第五届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分党组成员、副秘书长(副厅级)。

在组织工作中,他除了参与领导班子对全国书坛的指导决策外,还勇于创新,做了大量开拓性的工作。他主持制订了《中国书协个人会员入会条件细则》,促进会员发展工作的规范化。他策划、组织多次全国书法大奖赛,筹划成立了 “中国书协大连书法创作中心” “中国书协爱心学校”等。他还参与协会组织的各种展览的评审工作,多次担任评审委员会委员、副主任。他还多次以副团长、秘书长或专家学者的身份出访日本、韩国、新加坡、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家。

在书法创作方面,他的作品先后参加了全国首届大字书法展,全国首届青年书法展,第一、第二届“兰亭奖”书法篆刻作品展,中日自咏诗书法展,中国现代书法大展(法国巴黎展),中国二十世纪书法大展等上百次国内外大型展览。他的作品曾两次被邀伴随神七、神九遨游太空。1998年,他的行草书《念奴娇·赤壁怀古》被刻在密山碑林一块180吨重的扇形巨石上,被密山市申报收录入《吉尼斯世界大全》。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岭南电视台先后拍摄播出《吕如雄书法艺术》专题片。他的作品被中国美术馆、人民大会堂、中南海以及广东美术馆等收藏;他的作品和传略被收录于《中国书法今鉴》《中国当代书法家辞典》《中国当代书画家名人大辞典》等多部典籍。

吕如雄对各种书体都有所涉猎,真、行、草、隶诸体兼善,尤以楷书、隶书为世所重。

他的行草书以二王为根基,以南宫笔法为枝干,既能对话古贤,践行经典,又能存乎一心,自出机杼,气势生动,纵横千里;锋棱郁勃,捭阖八荒,有着“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的恢宏气象。正如著名书法理论家李庶民所言:“吕如雄行书整体给人以由二王入宋人意韵的印象,有小王之逸气纵横、挺然秀出与米芾之风樯阵马、沉着痛快。”李庶民还以吕如雄书写的《论语》为例,作了精辟的评述:“《论语》全篇一万四千余字,如泉涌溪流,一气呵成,节奏明快,跌宕有致,波折炳跃,勾趯煊赫,皆悟笔法之高妙;横竖烂漫,形势酣畅,可见结体之自如;墨色华兹,情逸纸上,尽显书家之心性,诚其五合之作。”

吕如雄之隶书,正如他在作品中自叙的“余临习隶书数十年矣,多沉湎于汉碑……”那样,将《史晨碑》《曹全碑》《礼器碑》《张迁碑》《石门颂》等名碑以及汉简熔为一炉。他集数十年潜心钻研的积淀,穿越古今,化古为我,以现代审美观对传统经典进行从容不迫的解构,从结字、线条、墨韵等元素对传统隶书进行新的诠释。他的作品突破了结体方正划一、线条粗细均匀的板滞,强化了字法结构的方长对比、笔画偏正、轻重变化以及墨色的虚实浓淡呼应,让结体在笔下自由开合,让线条在纸上尽情地奔逸跳跃,让隶书这种静态书体凸现动态的韵致,将书法的“书写性”发挥到极致。因此,他的隶书章法布局错落有致,捭阖相宜,风神高标,意境奇崛,“巧中寓博识之见,拙中得物外之心”(李庶民语)。刘海粟美术馆馆长叶鹏飞先生解读吕如雄的隶书时说:“吕如雄先生能在深研多种汉碑的基础上,再吸取简牍书法的营养,将古朴浑厚的汉碑书风与潇洒灵动的简牍书风合而为一,形成了他独特的隶书书风。”

吴振峰这样评价吕如雄先生的作品:“在奇谲波澜的笔墨挥洒中,有一种移形换步清劲豪逸的诗意美,因而能秀出时辈,卓然成家,为当代书坛平添一道亮色。”他还说:“吕如雄先生的书法在完成了出规入矩之后,由自为而自在,表现出心灵的自由翕张,从而分蘖出自己的笔墨语言或者说审美形态。这一切都是生活赐予,也是文化浸润的结果,正因为如此,吕如雄在当下才具有了某种文化标高的意义。”

吴振峰的评价很中肯。有一次,吕如雄对一位到府上请教书法的年轻人说:“书法是最具中国文化特色的艺术,‘写书法\’最终是‘写文化\’,古人云‘学书以法,其妙在人\’,然斯人欲妙,须启乎心,励乎志,守乎诚,积乎养。以人生的修为去对话书法本体的认知,达到天人合一,心手双畅,五合交臻。”吕如雄的这段话,涵盖了一些书学立论,至少有两点值得我们思考:首先,他把书法置于中国文化的大背景来认知和定位,认为“写书法”其实就是“写文化”,最后得出“书法家不但要懂书法,还要有文化”的结论;其次,他说的“斯人欲妙,须启乎心,励乎志,守乎诚,积乎养”,不一定是成就每个书法家的必要功课和基本要素,但可以成为学书法的参考。

按照佛家观点,“行道守真者善,志与道合者大。”意即发心如初,最开始觉悟发心的瞬间是最纯善的,它往往决定人一生修行的成败。在孩提时,父亲就对吕如雄说:“毛笔字是一个人的脸面,一定要把字写好。”从那时起,父训就铭记在心中,他与书法形影相随,使之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很多的纸,他就在地面的方砖上练习。放学回来,有时还要和弟弟去捡树叶作柴火,他常常是一边捡一边在地上练字。他刻苦学习,初中便在学校书法比赛中获了奖。参军后,无论在连队,还是在机关,他总是能结合本职工作,从书法角度去进行“辐射式注意”。特别在解放军出版社工作时,他把书法艺术和装帧工艺、印刷工艺结合在一起,学以致用,既促进了工作,又提高了书法水平。

在此期间,吕如雄为数百种图书刊物题写了书名和标题。已故全国政协常委、北京大学教授金开诚1984年在《北京晚报》上专门撰文,盛赞吕如雄既会工作,又会学习,对他在书法学习的同时,注意钻研文学、绘画理论、哲学、美学等知识大加称道。吴振锋曾这样评价吕如雄:“我一直坚信,文化是对现实和政治的超越,是一种精神人格的追求。在现实意义上,文化是一种精神召唤和意义信仰……在中国书法家那里,‘存在\’之‘家\’,便在汉文字的‘书写\’中。因了文字的引诱,书法成为书法人的精神家园,我们须在家园守望中完成自己,超越本我,进而成为‘恒在\’。这似乎已是一种文化宿命,没有哪一个真正的艺术家能够抗拒这一种文化韧性的力量。近读吕如雄作品,觉得这正是一个显例,一个堪耐品读的文化样本。”吕如雄先生从幼承庭训至今,已有一个甲子的时光,无论身在北国还是江南,无论习武还是从文,始终与书法相伴为生,直至到了中国书协工作后,书法最终成为他安身立命的归宿。

吕如雄先生1972年定居北京,在全国的书法中心地域摸爬滚打。2000年,他成为中国书协的一个专业领导。在书坛这个名利场中工作达数十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名”与“利”始终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他在《砚边碎语》中写道:“君子好财,取之有道,君子好名,水到渠成。”“名以德养,大名伤身。”“一个人不要追求太多的名利,一生只要活得有尊严,有自我就好,恒德无羞。”“学习‘兰亭\’应提倡回归兰亭精神,淡泊名利,修养心性”。他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在领导岗位时他提出“三不”承诺,就是一种注释。也正由于他书品高,人品好,在协会曾连续多年考核被评为优秀,1995年被选为中国文联党代会代表,1998年被中国书协分党组作为中国“文联”十佳工作者推荐人选,还被评为中国文联第七届、第八届全国代表大会代表。难怪齐白石老人四子、已故书画大师齐良迟老先生生前评价吕如雄:“书法好,诗词好,人品也很好,在同辈人中是很难得的。”

吕如雄先生六十初度时曾有一番感怀:“人生走过甲子之后,再回首往昔,真有隔世之感。多少悲欢离合,多少世态沧桑,如果人生可以从头再走一次,我也许是个将军,也许是个作家,也许是个商贾,也许是个乞丐……可是现实却成了个书家。不知是应该自怜还是自足?是幸运还是悲哀?无可言状。”不管是他的人生成就了他的书法,还是他的书法成就了他的人生,我以为吕如雄先生的一生是成功的。

吕如雄先生从领导岗位退下来后,脱离了案牍劳形,俗务缠身,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褪去袈裟万事疏,还将本色又如何?亲朋若问南山事,一缕香茗半壁书。”远离了书坛的风口浪尖,摆脱了各种人事的缠绕,让他站在山外能更冷静,更超脱地面对书坛。他在《砚边碎语》中寄语年轻作者:“要戒浮戒躁,切忌早熟,更不要奢求一夜成名。”

吕如雄先生主张书坛“不要‘风云突变\’,要引导作者根据自己的审美取向选择创作,营造百花齐放的健康局面。”他在一本书法作品集中的序言写到:“书法,自从传统书斋走出以来,当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普及和发展,这是无需置辩的。但与此同时,它又因此失去了书斋原有的纯净。这种书法本体品格的缺失,表现在各种异化书法、玩弄书法、篡改书法、夸大书法现象的充斥与泛滥。其根本原因,是现代极端功利主义价值观绑架书法的结果。书法在现实生活中被装饰成‘变脸\’的表演。它可以是哗众取宠的杂耍,可以是卖弄风骚的道具,可以是谋取名利的资本,可以是附庸风雅的面膜……”他希望,“书法就是书法,是中华文化几千年延绵不断的血脉,是书法人精神家园幸福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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