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冰雪情怀
转眼又是寒冬,在粤北山区的老家乳源大桥镇,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北方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自然景观,南方也有雪花飞舞、满天银色的迷人景致。
每当寒冷的冬季,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大雪纷飞的老家。下雪的时候,晚上北风呼啸,早上一睁开眼,冰封的窗户就亮得耀眼,使劲推开冰封之门,厚厚的积雪、飞舞的雪花,银装素裹一片,整个大地都明晃晃的,白得让人睁不开眼,雪涛铺天盖地,沟壑道路都被填平,到处挂满了晶莹的冰雪,看着这迷人的雪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唐代诗人岑参的诗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冬天,古道家乡那一座座山峦,长满了金灿灿的野草和芒花,寒风吹过,金色的麦苗在风中摇曳,一夜之间,或许山峦和村庄就会变成一片银白的世界。野草和芒花,变成了一串串晶莹美丽的冰凌花,皓皓丘原、茅篱村舍,茫茫大地都成了淡烟白屋、玉树银山。下雪天虽然非常寒冷,儿时的我们却玩得非常尽兴。
时光如流水,曾经生活在古道边小山村里的快乐童年生活,随着光阴的流逝,已渐行渐远,古道上高低不平的青石板路,如一首首平平仄仄的小诗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离开家乡已几十年,那里的山山水水,春夏秋冬的美景仍然清澈地印记在我的脑海中。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处无法舍弃的故园。在我心中,古道家乡的一山一水、一石一草、一砖一瓦,都蕴含着情感。儿时的光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载,却好似走过了千山万水,值得用一生来回首。随着光阴的流逝,以往的人和事,一切都被岁月尘封在记忆中。
回忆小时候在老家时寒冬的情景,恍如昨日,每当大雪纷飞的日子,一家人便围坐在一起烤火取暖。吃着母亲炒的爆米花和瓜子、花生,还有家里早已晒好的番薯干,有时父母也会做点豆腐、磨点糍粑、煮点油茶,香喷喷的味道让人食之难忘,一边吃,一边听父母讲那些古老而遥远的故事。有时和姐妹们坐在一起织毛衣、织袜子、织手套,大人们纳鞋底、做布鞋,围着火盆在一起谈天说地。童年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感觉很快乐、很温馨。下雪天大人小孩都不用下地干活,大人们除了做一日三餐、喂猪食,大部分时间都是邻里相聚、喝茶赏雪,晚上则早早上床休息。
寒冬的夜晚,整个村庄静谧无声,天空宁静而旷远,只有几声狗吠回荡在寂静的夜空。屋檐村巷、山林树梢到处都是清寒的,明晃晃的冰雪与空中清冷的月光相辉映,整个村庄的夜空都感觉深邃而邈远,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由于天气寒冷,白天黑夜人们都足不出户。
很多人都说我们南方的冷比北方更甚,南方的冷是寒湿的冷。小时候,有时天空飘着雨夹雪、雨水落到地下,慢慢就凝成了又滑又硬的冰块。屋檐下和树梢上到处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柱,行人无法走路,公路上车辆也无法通行。北方几乎家家户户都装有暖炕,我们老家只能用火盆、火笼取暖。一到下雪天,大人小孩都窝在家里,吃着秋天储备好的粮食和蔬菜,这是一年当中最悠闲的日子,也是小孩最快乐的日子,道路上结了冰不用上学,一天到晚玩雪人、打雪仗,女孩子聚在祠堂里踢毽子、跳绳、捉迷藏,乐此不疲,日子虽然清简,却很快乐。
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自从10多岁离开老家,就很少回去了。偶尔回去一两次,看到儿时热闹的青石小巷已布满了青苔,泥墙黛瓦也长满了芳草,很多年轻人长年在外打工,一些村里人在城里买了房子,村里慢慢变得冷清了。那些被遗忘的旧物,又何尝不是风景,尽管世事如梦,对老家的感觉依旧情深意长。
儿时的家乡,大雪每年如约而至,有时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下几天几夜。雪中的光阴,美丽而温柔,围炉煮茶,谈天说地,静赏庭院飞雪,多少人在梦中痴情等待,就是为了看那一树梨花似的美丽雪景。山村树林、炊烟袅袅、白雪皑皑、诗情画意、美轮美奂,冰峰雪地引来了不少城里人和摄影爱好者的青睐。看着天连地、地连天,白茫茫一片雪景,许多人都赞叹这是南方的“北国风光”。岭南古道山村的雪中神韵,让人感觉到另一番不一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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