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龄风度耀千秋 大唐名相张九龄

韶关日报 2020-10-18 08:57

梅关古道上的张九龄铜像。蔡三朋摄

在中国历史的进程中,有一个朝代我们必须记住,那就是有着“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的大唐帝国;在大唐的历史名人中,有一个人我们不能忘记,他就是“张九龄”。张氏后人尊称他为“九龄公”“风度公”,他是张姓的先祖、宗族的荣光,“曲江风度”(亦称“九龄风度”)永远引领张氏家风;他又是大唐的一代名相,被誉为“千古江南第一人”。同时,他是梅关古道的开凿者、清新文风的推动者;他是岭南诗派的开创者,其诗作具有“雅正冲淡”的神韵,他的五言古诗在唐诗发展中具有很高的地位,产生过巨大的影响,他吟咏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之名诗佳句,千百年来,在中国诗歌的天空里一直闪耀熠熠光芒。

张九龄,字子寿,一名博物,唐仪凤三年(公元678年)出身于广东曲江官宦世家。他少年聪慧,七岁能诗能文,而立之年进士及第,为秘书省校书郎、右拾遗。唐先天元年(公元712年)十二月,唐玄宗于东宫点考文学士,三十四岁的张九龄名列前茅,授左拾遗。开元六年(公元718年)春,他被唐天子召入京城,即拜左补阙,主持吏部选拔人才;一年后,升任礼部员外郎;开元二十年(公元732年),任工部侍郎,次年升任检校中书侍郎,是年十二月,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宰相)兼修国史。纵观张九龄的一生,他少时勤奋读书,及长即以优异成绩致仕,身居高位,却充满忧患意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虽几经沉浮,却始终一心为公、一生为民;上辅唐皇,下抚黎民。期间,为沟通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最近的陆上通道,打通阻碍南北陆路的交通瓶颈,张九龄以“千丈悬崖”“人苦峻极”为由上书唐玄宗,建议以朝廷的名义开辟疏通大庾岭通道,即今天的梅关古道,并于开元四年(公元716年)奉诏回到岭南,主持开辟修建大庾岭通道。

开元四年十一月(公元716年),初冬时节的梅岭一带晨夕雾寒、瘴气弥漫,荆棘遍岭、寸步难行,还有猛兽出没,然张九龄却不辱使命,为早日修好这条岭道,亲自攀登梅岭,“缘磴道,披灌丛,相其山谷之宜,革其坂险之故”,认真考察工程路线,亲自拟订施工规划。

在张九龄的亲自督促下,凿开岭道的工程终于顺利开工。在“高攀一线岭、下瞰百蛮天”的山岭上,每天都可见他亲自监督施工的忙碌身影。在当时没有火药的情况下,他们采用“火烧水浇”破岩法,爆开岩层裂缝,再用人工物力一点一点撬开岩层,如此一寸一寸地掘进,一尺一尺地拓宽,前后历经两年时间,终于在山崖上凿出了一条宽达六尺的岭道。这岭道,便是如今被誉为中国四大探梅胜地、“一路梅花一路诗”的梅关古道,它是古代岭南通往中原的“黄金通道”和“高速公路”。“兹路既开,然后五岭以南人才出矣,财货通矣,中原之声教日近矣,遐陬之风俗日变矣。”岭道的凿通修建,“坦坦而方五轨,阗阗而走四海,转输以之化劳,高深为之失险。”

古道一侧,掩映于梅树之中的“夫人庙”静谧安详。“夫布慈云天上佛,人施法雨海中仙。”对联的背后,深藏着一个优美动人的传说故事。据说张九龄在亲率民工打通梅岭山巅最后关口时,出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那便是岩石白天凿、夜里合,长久难成。此事让九龄公忧愁不已,眉头紧锁。时人认为那是山神作怪,须以孕妇之血祭神方可解决。于是,张九龄夫人(侍妾)戚宜芬闻听此事后,为帮夫脱困,身怀六甲的她,在一天夜里,毅然拔剑剖腹,以生命之血祭祀山神,从此,岩崩停止,岩石不再复合,岭路凿通,工程终于如期竣工。夫人这一悲壮义举,感动世人。在岭路凿通之后,人们为感念夫人大义,在她跳崖的路旁建起了这座“夫人庙”,以纪念这位伟大的女性。

作为“开元盛世”的维护者和亲历者,张九龄在政坛上功勋卓著。他任相期间,于河南屯田,引水种稻;于唐玄宗生日时送《千秋金鉴录》作贺仪,劝皇帝励精图治。他为官一生,强调保民育人,反对穷兵黩武;主张省刑罚、薄徭役、扶农桑;他坚持革新吏治,选贤择能,以德才兼备之士任地方官吏……张九龄的一生,心系天下苍生,胸怀国家民族,以清正廉洁的从政声名,成为“开元之世”的三杰之一。他为政远见卓识,为人忠耿率直,被誉为“曲江风度”,遗风惠及后世,孕育形成了张氏一族“正直的人格、清淡的风格、富国利民的奉献精神”,这一源远流长的张氏家训家风,感召后人,慎远追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张九龄的《望月怀远》几百年来占据《唐诗三百首》之首,让多少人在吟诵他的诗篇时,油然而忆起这位大唐名相来。张九龄不但政声远播,亦是一位颇有成就的诗人。他的五言古诗,常以素练质朴的语言,寄托深远的人生感慨和期望,其清新干练的文风,一扫唐初以来所沿袭的六朝的绮靡诗风。让后人在追念张九龄在执政为民、造福乡梓的丰功伟绩的同时,也陶醉于他营造的优美诗歌意境之中。

大庾岭下,曾建有一座张九龄祠,香火一度兴旺。在祠内,留有历代迁客骚人的题刻,其中明代大学士丘浚的一首《寄题张丞相祠》最为贴切隽永,其诗云:“岭海千年第一人,一时功业迥无伦。江南人相从公始,衮衮诸贤继后尘。”“当年唐室无双士,自古南天第一人。”我想,这幅镌刻在始兴县张文献公祠里的对联,便是对张九龄的最高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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