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三江水
武江
水是生命之源,生命的勃发、律动,繁衍、延续,无不与之息息相关。每一条江都有其故事,都有人类谋求生存的抗争、悲欢和喜乐。
人与人的相遇,如同雨打屋檐时,你恰好经过她的窗前。我在湖南求学,入粤工作,和武江相逢在湘粤交界之处的乐昌坪石镇,也是冥冥中的缘分。
武江从湖南蜿蜒而来,积攒了潇湘的雨水、才韵、质朴,以及初生牛犊不畏虎的闯劲,经乐昌的三溪镇、坪石镇,直扑南岭苍茫群山。腾挪转合中,在山与山的罅隙里挤出一条道来,江水由缓到急,汹涌而至。武江过了乐昌段,则平缓顺达,过乳源,然后抵达韶关市区。
一直以来,武江不怒不争,虽无月涌大江流的壮阔,自有深涧水横流的逍遥。我曾多次攀爬武江边上不知名的荒山,拨开高可及头的野草,自开小道深一脚、浅一脚绕行而上,当汗流浃背终于登顶时,看武江如带,在脚下绕山而过,自有不可名状的喜悦。然后长久的和武江相对而坐,相看不厌。
遥想武江的历史,战国时期,楚国将版图扩展至岭南边缘,然后动用大量的人力开辟了武江峡通道。到了秦朝,秦始皇派遣将领平定岭南,正式将岭南纳入大秦版图。作为秦军将领的赵佗曾在武江之畔的乐昌驻守,后秦末大乱时割据岭南称王,将中原文化源源不断地传至岭南。到了东汉,桂阳太守周昕开凿了“九泷十八滩”,从此武江成了重要的水上交通要道,拉近了岭南和中原的距离。
在汉唐时期,武江南下通道空前繁盛,成为当时中原入粤的两条主要水陆交通要道之一。后来到了民国时期,随着粤汉公路、铁路的开通,武江作为交通要道的功能被疏解,悄然让位于陆地交通,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里。
一条江的成长难以以笔全之,如同人间的尘缘。面对历史的沧桑变化,谁能做到心境无碍、清风自来?一条江存于世,有它的曲折跌宕;人之于生活,不外如是。
浈江
我一直认为,浈江和武江是兄弟,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刚烈倔强。与武江需要穿越数目众多险峻的山脉不同,浈江温和很多,一直以来都是岭南对外的水运要道。
浈江起源于粤赣交界的梅岭边上,向西南抵韶关,入北江而进珠江。越过梅岭另一面,则属于江西境内,向北可以通过章水入赣江再进长江。从江西南下,沿着梅关古道,人们沿着这条路历尽多次迁徙。乘船沿浈江而行,有人羁留在半途,有人迁徙至韶关,落地生根;更多的人则是一路南下至广州,甚至漂洋过海,在海外闯出了一番天地。
翻阅韶关近代史,我们知道,浈江是过往运送商品的黄金水道。在韶关市区浈江边上,也就是今日的东堤,精明的当地人修起了吊脚楼。江面上来往的货船可以直接驶入吊脚楼下,很方便地将船上的货物吊到楼上,再转运他方。来往的商人们栖息于此,每次枕着涛声入眠,迎着晨曦而去,可谓千帆竞发、商贾如云、货物如雨。
和武江的水运功能被疏解一样,随着公路、铁路的相继投运,浈江不复往昔之繁华,江畔的吊脚楼也雨打风吹去,变成了新建的百年东街。夜晚漫步街头,散步的人群摩肩接踵,继续着今天的故事。岸边的各色灯光,将浈江映照得五彩斑斓。
北江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为你遮风挡雨,伴你柴米油盐,共度人生百味。让我念念不忘的是韶关,武江、浈江汇流的地方。它安静地生长,惊艳着时光,温柔了岁月。
站在韶关北江桥头,看浈江、武江在眼前汇聚,一半浑浊、一半清冽,最后互相交融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化为北江一路向南奔腾而去,甚是壮观。这三条穿城而过的江水,给这个城市以婉约和风华。
浏览三江两岸的风景,最显眼则是三江汇流处的小岛,上建一塔名曰通天塔,始建于明嘉靖年间,后经遭劫于兵戎、毁于战火,2012年9月复建功成,自此“中流塔影”风韵再生。据传,此塔当初为镇压韶关文运所修,塔在则文人辈出,尽显人文风流;塔毁则文人凋零、常年青黄不接。
北江自韶关市区出发,一路向南,过清远、佛山,抵达广州的珠江水系,然后入海,化生海的辽阔。在我看来,北江的历史属于武江、浈江的综合体,从秦汉始,充当过中原征服番禺(广州)的运兵水道,也是商贸要道,历史地位毋庸置疑。然而北江留给人们的印象不是文韬武略,而是一场场洪灾与防御升级之抗争。几十年的发展,北江大堤经过多次加固改造,保障了两岸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现今,沿北江泛舟,一路丘陵起伏,绿树交织,水波冉冉,风景如画。人们喜欢临江而居,感受北江水涛拍岸的飒爽,以及平滑如镜的细腻。三江的水一路哺育着身畔的人们,经历着文明的嬗变,走向璀璨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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