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的格局

韶关日报 2020-01-19 09:14

横亘于广东省北部的巍巍骑田岭,奇峰突兀,像云烟似的耸立在湛蓝的天边。它以岩石为骨,以土壤为肉,以草木为帽,涵养水土,包容生命,胸怀博大。它像一位成熟稳重的男子汉,以深邃的目光无言而又欣慰地注视着群山下眼前这片原本荒凉贫瘠、如今生气盎然的土地。

位于骑田岭南麓的雪岩镇(韶关本土作家王心钢的《云外青山》故事发生地点),境内海拔高,石峰林立,冬春云雾缭绕,是南岭海拔最高的乡镇,也是全省闻名的石灰岩贫困乡镇。

生于斯长于斯的钱松山(阿山牯),少年时因家贫辍学,外出打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做生意并获得成功,成了该镇干部群众眼中的“能人”。某日一个猝不及防的电话,打乱了他原本宁静滋润的小日子,他的人生面临重大抉择——让在生意场如鱼得水的他弃商从政。做生意,他已轻车熟路,但当干部于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事情,等待自己的极有可能出力不讨好。如果谢绝,他可以继续过着安逸的生活。然而,他更多地是考虑受穷的乡亲,于是义无反顾地接受了挑战。从此,他带领村民们筑水池、抗洪灾、修公路、建电站、搞山地开发、运营电商种茶园,夜以继日,风雨兼程,在扶贫攻坚路上,带领乡亲们奋勇前行,谱写了脱贫奔康的壮丽诗篇。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两首诗。一首是徐志摩的《起造一座墙》,另一首是闻一多的《静夜》。“在这流动的生里起造一座墙……即使有一天霹雳震翻了宇宙/也震不翻你我"爱墙"”内的自由!(《起造一座墙》)”孤立地看,捍卫爱墙内的自由,似乎无可非议。但闻一多,则在静夜中坐立不安,扪心自问:“幸福!我如今不能受你的私贿/我的世界不在这尺方的墙内/听!又是一阵炮声,死神在咆哮/静夜!你如何能禁止我的心跳?(《静夜》)”

纯艺术的角度,两首都是好诗。但是如果结合时代背景去考量,两首诗的境界相距甚远。造成差距的原因,是格局不一样。格局,一个人重大命题上的眼光和胸襟。闻一多先生心中有大我,胸中有大爱,才会“世界不在这尺方的墙内”“不能接受幸福的私贿”;而徐志摩,却只顾在乱世中“起造一座墙”保全自己的儿女情长。

格局的核心是“为了谁”,大格局方有大觉悟;格局的尺度是“装多少”,大格局方有大度量;格局的前提是“看多宽”,大格局方有大视野;格局的本质是“想多深”,大格局方有大智慧;格局的归宿是“做多好”,大格局方有大手笔。

心中有大爱的阿山牯,形象地诠释了青山的格局,让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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