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关“三风四杰”之侯安都
韶关的“三风四杰”,是指颇为传奇的四位本籍著名人物,亦是韶关曾被誉为“将相之乡”的出处所在。四位人物按着生活年代先后是:南北朝的侯安都、南北朝至隋朝期间的麦铁杖、唐朝的张九龄、宋朝的余靖。他们文采武略,各有功名千秋。为何与风有关,皆因他们的别号或谥号或追封:侯安都、麦铁杖为风烈、张九龄为风度、余靖为风采。他们的遗风久弥韶城至今犹存:风采楼、风度路;原有的风度楼、风烈路。韶关城区,本不是特别聚风之域,寻溯其源,应是与舜帝当年南巡吟唱的南风歌谣有关。
骁勇善战——侯安都
侯安都(公元519~563年),字成师,今乳源瑶族自治县桂头镇(古曲江)人,出身官宦世家。善诗能琴,懂略擅骑,文武俱全,南北朝时期著名将领。在韶关每每说到侯安都此人,往往有种慨叹。既有英雄传奇的情分,亦有悲剧人物的感怀。但怎么说都好,在中华武将中是名列其中的。
毕竟是韶关“三风四杰”人物之一,现在还留存纪念他的去处:其墓茔位于乳源瑶族自治县桂头镇阳陂村沙湖岭;位于侯安都墓北一公里处有侯司空庙(岷山三公庙),俗称上司庙。在市区风度南路与井巷交叉口,原来有座文奎楼,亦称风烈楼,供奉魁星。祭祀具体的历史人物是侯安都、麦铁杖,抗战时被炸毁,“风烈”之誉由此而传世。
人物追封名号中有“烈”字,会联想到人物应属于勇猛、刚烈之类的英雄豪杰,侯安都确属这一类。尤其表现在用兵和性情方面。
侯安都生活在历史上的南北朝,可谓乱世纷争,群雄四起的年代。南朝有刘宋、萧齐、萧梁、南陈四朝更迭;北朝则有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和北周五朝轮替。欲以一展抱负的少年侯安都,即募兵为伍,揭竿而起,投身到这浊流风浪中。一经战事,果然身手不凡,深得上司梁朝大将陈霸先的赏识,并很快成为其左臂右膀。
在他参与的诸多厮杀中,有不少是以勇谋结合的战果:有一次,侯安都率兵袭击敌方所占之郡,不但俘敌还有意识地抓获了敌将的家眷一干人,接着将敌将的心爱之物一一送还,并修书一封曰:“昨弟至住处得此,今以相还。”以此加强攻心战术,涣散敌军士气。
在一次与北齐军队的厮杀中,侯安都从弟侯晓负伤堕马,另一战将张纂阵亡。侯安都闻讯急驰赶往救援,单骑杀入敌阵,挥斩齐军数十人,救下侯晓,夺回张纂尸首。其刚烈勇猛,可见一斑。有一次水上攻坚战,明明已被敌军切断退路,侯安都却上演了绝地反击的成功典范。命令士兵利用附近的树木捆扎成一件件高大的巨型栅栏板,整体向前推进,成为即时能使用的古代“装甲车”,其效果刀枪不入,所向披靡,攻无不克,大获全胜,甚至导致敌方自认降服。这种应变之胜,令人赞叹。侯安都还常用夜袭、突袭和奔袭等出其不意的战法取胜。不是熟读兵书,是难以在实际的战事中运用自如的。
侯安都在处事决断方面异以常人,敢作敢为。在一次实施密谋合围包抄敌方中,侯安都见上司陈霸先进兵犹豫不决,他竟然大怒斥骂上司,尽述此役时机的利害得失,迫使陈加速行动,形成有利战机,终获大胜。这种以战事为重,不拘情面的言行,可见其为人禀性。
最为特别的是,永定三年(公元559年)六月,刚建立陈朝不久的陈霸先突然去世,当时太子陈昌正在靖边,而侯安都却擅自主张请陈霸先的侄子、侯安都的至交同袍陈蒨速速回朝,以谋天机大事。在承继大位的关键时刻,侯安都以四方纷乱未息,朝内不得无君为由,提出拥立陈蒨为帝,当群臣众官默言忧决时,侯威赫怒颜道“今日之事,后应者斩”为要挟,当即胁迫成功。随即陈蒨登基为文帝,改年号为天嘉,是年41岁侯安都晋为司空,并仍为征北将军。此事的经过颇有三国曹操“挟天子令诸侯”之遗风。以武胁事,昭显本色;速决兵法,用于立王。
纵观侯安都一生,虽年少得志,勇谋能战,却不懂官场之律不谙人心之要,更为甚者是纵意过及且凌驾心起。如只从武而不仕官,的确是个性情中人、武中豪杰。说到侯安都的命运结局——被自己拥立的武帝陈蒨“赐死”,粗看起来像是君王猜疑心重而致,与“伴君如伴虎”有关,其实不以尽然。
与侯安都有关的事,有人为所致,也有天意安排。如身为皇六子的陈昌是自然溺亡,而不是蓄意谋害。皇权之争定是另个版本,而侯安都这段历史必定另论。当侯安都推戴陈蒨时,是典型的乱纲之为,陈蒨不会不知,但还是半推半就。这就为侯的最终结局埋下伏笔。没有陈蒨为王,侯就不敢有花天酒地、醉睡龙椅等妄为,就没有居功自傲的条件和环境。这不但是“功高盖主”,而且是“凌驾君上”,多有存心逆为,哪有不招横祸之理。
侯安都的前半生,出生入死,纵横征战,有众夫难匹之勇,有活用兵法之谋,并是建立陈朝的显赫功臣,但在其后半生中,侍君从政不但缺乏城府巷陌,而且目无君主,恃功恣行,渐渐表现出司马昭式的言行举止,内心却还自以为是自诩为拥立扶君的第一功臣,不然也不会落得英雄末悲的下场。这种拥立和赐死同为后主一人所为的事件,史上并不多见。承前启后,参辅扶护,立拥有功的一代豪杰本不应如此。但不管结局如何,侯安都的谋略布阵、英勇善战能不失为一代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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