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老叔·南彬·洪海叔

汕头日报 2019-08-18 01:04

清辉老叔

清辉老叔是出名的“仙脚”,走路缓缓,不时而至,生产队里人戏谑地叫他“阿仙”。

生产队每晚评工记分,清辉老叔总是姗姗来迟。

生产队杀猪,晚上焖猪肉饭,因肚子饿得太凶,队里劳动主力聚餐吃起来狼吞虎咽,唯阿仙慢吞吞,细嚼慢咽,一碗猪肉饭撑见底,还舔舔碗边;看见锅底还有锅巴,叼起一块慢慢嚼得有滋有味。

春插拔秧出工早,阿仙总比别人慢半拍。叉腰伸手一拨一拔,一束嫩嫩秧苗提得齐齐整整,令人叹为观止。

夏收秋收,割禾打谷,阿仙腰系浴布,对着谷斗摔稻禾,一起一落,颇有节奏感,谷粒如珍珠滚落谷斗,绝无遗珠弃地。

午间歇晌,他汗流浃背,独坐田塍,卷一支喇叭卷烟,吞云吐雾,飘然若仙……

南 彬

南彬的父亲是清辉老叔,论辈份应为我的叔辈,而其实他比我年纪小,称我为兄。

南彬患小儿麻痹症,走路一拐一拐,东巷头有人叫他“拐脚仔”,而我一向视他为好弟弟、“金厝边”。

其祖母逝世后,原借住的我家铺仔由南彬续住,常与我家来往,又是同生产队,可谓“金厝边,银亲戚”。

南彬脚拐人正心良。生产队里,我家缺劳力,属欠工欠钱户,每年夏秋分配,我母我妻不敢到队里领谷薯,常是南彬帮着代领。

刮风下雨,祖屋破漏积水,也是南彬前来帮忙堵漏排涝。

我家祖屋后有一棵龙眼树,每年中秋繁果坠枝,有人垂涎欲滴,南彬守住铺仔后门护着,却从不染指。

倒是在我家日子难挨受困时,他家种薯种菜多多,他总背着家人,偷偷给我家送薯送菜。

生命无常,天有不测。大概是郁于身残心馁,南彬弟最终选择自我结束生命,正值豆蔻年华!我闻之默哀良久。

南彬弟,你安息,寸心可鉴!

洪海叔

洪海叔比我小一岁,论辈份却比我大得多。

一脸花斑,鹧鸪蛋壳般,臂粗腿长。他家住溪北地大埕脚四点金厝,却至今借住在我家铺仔,继承我公衣钵,开铺窗卖食杂,小本生意,守着家园,糊口度日。

他昔年也曾上韶关打工,娶了个湖南姑娘返家乡。守田种地,生儿育女,还开个铺仔,倒亦清闲自在,安乐晚年。

上世纪90年代,我家新盖一座下山虎厝于黄田洋,祖屋就交由他看管。我母亲在新厝卧床不起的日子,我们兄弟从香港汕头轮番来新厝照护老母,洪海叔也不时上落关顾。一年后,我母仙逝,其妻也前来帮忙家务杂事,亲热如故。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于汕头电化厂做工,老婆孩子无汕头户口,一架凤凰脚车跑乡下运粮草是常事。当年洪海叔常受我母之托,载番薯芋什么的到汕头接济我。

洪海叔诺约守信,忠直立身,勤劳拼搏,力脚力手。我尊其叔,他称我为兄,可谓工农无间,城乡交融,情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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