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在仁化城口与敌激战,牺牲140余人保 主力休整西进 “红军倒下一批, 又有一批冲上去”
粤北韶关近日多雨,在仁化县城口镇正在兴建的红军长征粤北纪念馆前,锦江支流水势湍急。85年前,长征红军来到这里,智取城口镇、血战铜鼓岭,开展了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尽管红军在城口镇仅停留短短7天,但如今,城口流传着许多关于红军长征可歌可泣的故事。
智取城口镇
“城口是红军突出去的唯一口子,几万红军的生命就托付给你们营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根据仁化县史志办2018年编著的《红军与仁化》一书记载,这是1934年11月,红一军团首长聂荣臻对二师六团一营营长曾保棠的嘱咐。
仁化城口镇位于粤湘两省交界处,是中央红军西进的唯一通道。“国民党将其看作湘南汝城至粤北仁化之间第二道封锁线上的重镇,调兵遣将、苦心经营,单碉堡就建有20多座。”城口镇综合文化站站长黄本洲说。
军令如山,接到命令的曾保棠于当年11月2日夜潜伏到离水东桥头百米处的草棚边,先部署两个连对付两侧的碉堡,又选择10多名水性好的战士由桥的上游泅水过河,自己带着侦察排强行过桥。
敌方哨兵发现异常,喝问是哪支队伍,曾保棠响亮回答:“自己人”,并快步过桥。敌方哨兵准备鸣枪示警时,已被红军扑倒,一颗颗手榴弹在敌方营棚里炸开,红军迅速过桥、入城,包围敌军连部及民团、保安驻所,迅速占领了城口镇。
黄本洲介绍,城口一战红军俘敌100多人,缴获枪械数百支、子弹1万多发及粮食、煤油等物资。奇袭城口的胜利,给红军在城口短暂休整创造了条件。
血战铜鼓岭
“与奇袭城口取得的胜利相比,两天后的铜鼓岭阻击战则更为惨烈。”黄本洲介绍,在那场持续了两天一夜的战斗中,140多名红军指战员壮烈牺牲,阻击了从广州赶来增援的国民党军。
原来,得知红军进入仁化后,国民党急调广州独立警卫旅第三团火速开赴仁化高沙,增援城口。为确保红军主力在城口短暂休整、顺利西进,红二师六团一部奉命从东光、恩村迂回到铜鼓岭北的山地中,阻击敌人。
11月4日,执行阻击任务的红军遭遇敌军独立警卫旅第三团彭智芳部的攻击,红军抢占有利地形,利用密林草丛沉着应战、奋勇还击,与冲上来的敌人展开白刃战。战场上喊声震天,红军愈战愈勇。战至第二天傍晚,红军完成了阻击任务,奉命趁夜转移,从岔口分两路经红山入乐昌麻坑和汝城的延寿,汇入西进的红军主力。
“红军很勇敢,倒下一批,又有一批冲上去。”城口镇大水坝村的村民王久军,从长辈口中得知这场战斗的惨烈。“有6人已冲到离国民党军阵地几十米,因体力不支,惨遭杀害。”当时给红军当向导的百姓,向村里人还原战斗过程。如今,就是在这6名战士牺牲的地方,竖起了“红军烈士纪念碑”。
王久军说,战斗结束后,周围百姓在战场上打扫出几箩筐的子弹壳。1984年春,王久军在铜鼓岭干农活时,还从烧了田基的水沟边捡到一枚印有五角星的手雷。后来他上交至韶关市博物馆,经专家鉴定,这枚手雷的确是红军使用的武器。
如今,仁化正在城口镇建设红军长征粤北纪念馆。黄本洲介绍,这是广东省唯一一个以长征为主题的纪念馆,重点展示红军长征过境粤北的战斗历程,预计今年8月上旬免费对外开放。南方日报记者卞德龙
■特写
红军战士牺牲前拜托乡亲写信回家:
“我在打仗,回不去了”
铜鼓岭位于仁化县城口镇南面约20公里处,是仁化至城口要冲隘口,岭高坡陡,林密草深,地势复杂。曾经的战场如今已竖起烈士纪念碑,当地还准备修建“铜鼓岭战斗遗址公园”,让更多人了解这段历史。
6月24日,85岁的东光村老人刘东顺,讲述了铜鼓岭阻击战中一个动人故事。
1934年,铜鼓岭阻击战发生时,刘东顺的岳父李凤言年纪约20岁。东光村距离战场六七公里,当时隐约可听到枪炮声。战斗结束后,好奇而胆大的年轻人纷纷前去一探究竟,李凤言是其中之一。
“岳父在战场上发现了一名受重伤的战士,帽子上有五角星,看军装知道是共产党。”刘东顺回忆道。这名战士受了重伤,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确定李凤言识字、能写信后,战士用最后的气力报上自己的姓名、家乡和地址,拜托李凤言替自己写一封信:“告诉家里人,我在打仗,可能回不去了……”
刘东顺老人讲到这里沉默了很久。他告诉记者,这名战士嘱托完这些就牺牲了。之后,尽管李凤言按照所托,赶去镇上邮政代办所寄出这封家书,但之后再没收到回信。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这封家书有无送到,如今或许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城口镇半山村一家五代人同守“红军碗”:
“亲爱的徐同志,何时您再来?”
80多年过去了,在仁化县城口镇半山村,有户人家仍悉心保存着一个碗。有很多年,这家人都在念叨:“亲爱的徐同志,何时您再来?”
1934年11月,红军长征过境仁化,出现伤病员掉队的情况。一天夜里,村民蒙家财、黄乙秀夫妇突然听到屋外狗吠,有人敲门:“我们是过路的红军,想借宿一晚。”蒙家财夫妇没吱声,也不敢开门。过了一会,给红军带路的本地向导用乡音喊话,蒙家财这才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10多名衣领有红领章、头戴五星帽的战士,其中两人用木板做担架,抬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伤员,其他战士也都不同程度受伤。蒙家财是土郎中,连夜上山采挖草药,熬成药汤或捣成药泥,为红军战士喂食、贴敷。经红军介绍,带队的是韩姓连长,受重伤的则是排长,姓徐。
七八天后,韩连长带着其他战士辞别,前去追赶大部队,徐排长因伤不能站立行走,留下治疗。这位徐同志,吃饭、饮水都用随身携带的瓷碗。一个月后,在蒙家人的悉心照料下,伤口慢慢愈合。终于,他也要去追赶大部队了。
临行前,蒙家财将衣服、布鞋以及两块银元强行塞给徐同志,这位战士热泪盈眶地说:“你们一家对我这么好,我只有这么一个随军打仗的瓷碗,送你留作纪念吧。以后革命胜利了,我一定来这里看你们”。
1967年,蒙家财去世时,一家人围在他身边,他嘱托道:“要保管好这个红军碗,红军还会来的”。
就这样,蒙家财后代一直珍藏着这个红军碗。今天,蒙家财的孙女蒙日娇已经72岁。逢年过节时,蒙日娇会从阁楼里取出红军碗,盛满一碗肉,并念叨着:“现在日子好过了,什么时候能看到红军呢?”南方日报记者卞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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