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剪影吴晓得
一
早春的浈江，水碧若蓝。宽阔的江面上，有阵阵微风自东边拂面而来，一株粉红的桃花绽放于江边，几只水上人家带篷的小木船，静静地泊在近岸的浅水处，江堤下江畔边的菜地里，有五六个勤劳的身影在忙碌着，还有俩小孩在斗草提蝶嬉戏。我倚靠在江堤的大理石栏杆上，眺望着这令人赏心悦目的浈江早春景色。太太牵着小狗溜溜，沿着江堤宽阔平整的步行大道，向浈江的上游溜达而去，长而直的江堤上跳动着奔跑的身影。一阵轻微的马达声自远处响起，但见一艘木快艇自上游飞驰而来，将平静的江面犁出一道水线，像一把剪刀在一匹绿绸缎上游刃……片刻，小船一越而过冲往下游。
二
江畔菜地里，一对老年夫妻已采摘好一大堆蔬菜，正弓弯着腰身，细细地一把一把的在江边洗涮着，好一会儿便收拾好一担新鲜的蔬菜。只见那阿婆捋捋头发，弯腰挑起担子，沿着台阶蹬蹬蹬地走在前面，老伯则紧跟在后面，一手提着装满蔬菜的袋子，一手托着担子的后头，俩人一前一后相伴着走上了江堤。
呀，这担菜的品种还不少呢，有黄芽白、菜心、苦麦菜、芫荽、小葱，还有塘角菜，除了蔬菜，还有一扎拔自江边已理好的茅草（用来捆绑蔬菜的），看样子这蔬菜是准备担去卖的。一问，果然是卖的。原来老两口是江边附近木材厂的退休职工，老伯说木材厂原来有许多职工或职工家属都在江滩上开荒种菜，渐渐地成了各自相对固定的菜地，后来木材厂停产关闭，大部分人都分流或下岗离开了，加上前几年建沿江路和江堤，原来的菜地大多被征用了，现在能种菜的地方只有一点点零星滩涂，如今种菜的人家也就剩下十来家了，都是退休职工种的，“当年可是有二三百户人家在这里种菜呢，一大片的荒坝都种上菜，上级还表扬我们自力更生。”“现如今，我们是把种菜当锻炼身体，加上收入也不高，种点菜除了自己食用，大部分是卖给家属区的邻里街坊。”阿婆说，这担菜就是准备担回家属区去卖的。
三
正聊着，太太带着溜溜走了回来，见到新鲜青翠的蔬菜，便想买点儿。老伯说，没带称秆没法卖呢。我说，论把卖吧，我们选好菜，你们出个价，双方觉得合算就成交。阿婆说，这个办法好呀。于是，太太便选了两棵黄芽白和一小扎芫荽，老伯说收5元钱。刚刚买好，又一骑车路过的妇女停下来，问菜怎么卖。老头指指我，没带称，要买就按这个老师说的办法，论把卖，你选好菜，我说个价，觉得价钱合适就行。嘿，老伯把戴眼镜的我当成老师了。“能想到这样买菜的肯定是老师喽。”老伯笑道。那妇人也觉得这办法好，便选了一把菜心，由阿婆用茅草捆绑好，妇人将菜夹在单车后座上，叮叮铃铃地骑着车走了，两只灰白的粉蝶追着那把菜花飞了好一阵。嗨，没想到溜个弯还能买新鲜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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