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筐里的爱

湛江日报 2019-04-01 08:35

◎陈晓雷(韶关)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每次听到《父亲》这一首歌,总是情不自禁地落泪,贴切的歌词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我是家里的长女,传统的农村家庭并没有因为我是女孩儿感到失望。相反我时常听母亲提起我出生那时的场景。母亲虚弱地躺在病房,而父亲则紧紧地抱着我,时不时看着我咧嘴傻笑。病房的护士还调侃父亲说,生了女儿也那么高兴啊。父亲说,高兴啊,怎么不高兴了。你看我家女儿长得多可爱啊。

母亲说其实那时候我的皮肤又黑又皱,父亲还每天乐呵呵地抱着我到处炫耀。人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父亲,只是父亲还一直乐在其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父亲的爱护下渐渐长大。

家里有一座山头,但是由于路途远山路难走,因此打理山头,栽种果树的事情一直都是由父亲去做。而父亲的背后总是少不了贪玩的我。每次父亲去山里我都要跟着一起去,因为在山里可以跟着父亲一起摘果子。但是母亲每次都不让我去,因为山路难走,父亲带着我工作不方便。但是心软的父亲每次看到我可怜撒娇的样子,总是能满足我的无理取闹。

父亲每次上山总要背两个大箩筐,上山时带点肥料和工具,下山的时候带点果子去卖。山路弯弯曲曲,杂草丛生,下雨地滑时路就更加不好走了,但是父亲每次总能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稳当当。肩上挑着两个大箩筐,手还紧紧地牵着我。有时我走得累了,父亲就会把我放进箩筐了,跟工具一起挑上山。我就坐在箩筐里,晃晃悠悠地欣赏路边的风景,哼着小歌。

到了山头,父亲在一边忙活,我在围着父亲打转。盼着父亲赶紧做完农活后跟我一起玩。以前我总觉得奇怪,为什么父亲明明有两个箩筐,下山的时候都却只装半箩筐的果子呢。一次我问父亲为什么不多装点,这样就不用来回挑那么多次了。父亲摸了摸我的头说,箩筐都装满了果子,那不就没地方装你了吗。那时候听着很高兴,感觉父亲是疼爱我的。现在回想起来,总有一丝丝的愧疚。父亲肩上的担子,因为我,而变得更加沉重。

小时候的我总是喜欢牵着父亲的手,虽然粗糙,带着泥土的味道,但又是那么地温暖,厚实。那时候总是仰望着父亲,感觉只要有父亲在的地方我就会莫名心安。但是渐渐长大,父亲却被我冷落了。青春期的朦胧还有各种事情,都是和母亲商量。我不再会牵着父亲的手一起逛街买东西;不再和父亲谈起和同学的趣事;更不会帮父亲按摩然后撒娇让他满足我的愿望。

长大后,我们搬到县城居住了,再也没有机会享受父亲挑着我在山间行走的幸福。一切仿佛都回不到过去的。

父亲仿佛也渐渐熟悉了女儿的变化,也扮演着沉默寡言的角色。但是对我的关心却没有改变。每次放假前我总是会打电话给妈妈,让她提前准备丰盛的饭菜。接电话的是母亲,但是一直在旁边默默记着我的要求却是父亲。回到家里总是和母亲一起谈论学校的趣事和明星,但在厨房忙活的却是父亲。

父亲还是那个一直默默爱着我,为我打点好一切的父亲。但是我,却已经长大,不再围着父亲打转,成为不知该怎么向父亲表达爱和关心的女儿。(题图画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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