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雄的古树
游人
米军喜(作家)
粤北南雄,冯屋银杏林。两棵银杏树,相隔不远。
一眼望去,枝繁叶茂,并无它异。有人称,它们是“老夫老妻”,我竟看呆了。站在同一风景里,你话桑麻,我叹烟火。面对莫测风雨,相守相伴,不离不弃,默契早已融入各自的肌理。
经人指点方知,雄株坐东,粗壮。雌株坐西,瘦小。双双度过了千年漫长的岁月。雄株授粉,腰身处有一物,威风凛凛。雌株生育,枝叶间挂果实,累累如珠。听完倒吸一口气,生命竟然如此相通。
雄株表皮皱皱巴巴,一点也不招人喜爱。树老也像人,那老态龙钟的模样,极似巴黎圣母院里的那位敲钟人卡西莫多。“男权”的体现还有一特别之处,就是雄株树下,用半米高的竹篱笆坚实地围着。俨然是上了等级,需要特别保护。护什么,不得而知。难道是怕“埃斯梅拉达”们的骚扰……思想不由得信马由缰,思忖在婚姻日渐脆弱、爱情愈加淡薄的当代,何不在树前设一婚姻殿堂,巧用自然教材,学一学什么叫专一,什么叫守候。
立于浓荫之下,心中便滋生出一种情怀。千多年来,它们静静地生长着,与岁月一起,见证了无数南迁者的悲欢离合。经年累月,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圈圈渐大渐清晰的年轮,将艰难岁月记忆在自己心田。树茎虽显干枯,但枝叶间流动的绿色血液,在树皮下依然潺潺流淌;那古老树干上新生的鲜活绿叶,在长风中依旧歌声嘹亮,让拜谒者深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强大与生生不息的力量。相比之下,便觉出自己的生命是多么渺小。
说来有趣。在冯屋银杏林中,有一棵树,需四五人围拢着树干,才勉强手拉上手。树的确够老,何朝何代在此落地生根,是先人亲手栽植下的树苗,还是候鸟路过丢下的种子,不得而知。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村民说,叫拐枣。
银杏林中跑进来一棵拐枣树,且长得人高马大,感觉有点新奇。有意思的是,大伙竟忘了主角,纷纷站到拐枣树下与其合影留念。难道是银杏树设的拐局,转移大家的目标?巧合的是,几年前,在此拍摄的电影《亲爱的》,就是讲打拐的故事,我看过《亲爱的》,一点也不亲爱。影片中孩子被拐后的人生百味,让我感受的是痛。
离开冯屋村,有一些自我伤感。伤感并非来自别离。若别离,十月后再相逢,定能抚慰。伤感来自亲自目睹的一种沧桑世俗。若不阻止,人是物非,将会产生无法挽回的遗憾。
在银杏林中,瞧见一棵被善男信女们烧成空心的千年老树。看来“欲火攻心”经已年久,那黑洞洞的树孔,如惊恐呼救的一张大嘴巴。站在树前,我心沉沉的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显得手足无措。你痛吗?会哭泣吗?……
南雄素有“中国黄烟之乡”“中国岭南银杏之乡”“中国恐龙之乡”之称。随便拎一棵古树出来说教,我们都是它孙子的孙子,得洗耳恭听。靠挖出的恐龙蛋和化石能证明这里有过恐龙的存在,但愿我孙子的孙子,依然能看到这些高大的银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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