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诗联记当年
1939年7月,中国军队再次克复惠州城。图为中国军队从平湖门进入惠州城。《东江时报》记者严艺超 翻拍
作者:吴定球
明天是“9·18”事件86周年,惠州抗战诗联所记录的历史画卷,被一页页地重新翻开。
“9·18”事件的第二年,1月28日,日军又在上海寻衅,第十九路军奋起抵抗。一位亲历了这场战争的惠州青年写下了一阕《南乡子》:
一事误和戎,自撤藩篱万垒空。最是清明前后雨,朦胧。一片山河涕泪中。胡马渡江东,更问何人道战功?滚滚浪花淘不尽,英雄。依旧桃花带血红。
不满当局的“自撤藩篱”,痛惜山河的破碎失色,以及对捐驱沙场,血溅桃花的抗日英烈们的敬仰追慕,均可于词中感知。这位热血青年就是时任上海警备司令部上校科长刘孟纯。
1938年“8·13”,日军在上海再度寻衅,国民革命军第十九军奋起反击。刘孟纯亦参与了这场惨烈的战斗,期间,他又写下一首七律:
无那秋思付雨丝,吴宫花草异前时。
强颜酒已醒蕉梦,失色山传弃胭脂。
破碎可如天易补,团圞真恨草将离。
回天漫出书生手,海角笳声凄复悲。
诗中缭绕着忧国思乡的情绪。“海角笳声”,应是指家乡惠州也开始遭到日本飞机的轰炸,古城已拉响了战争的警报。
1938年10月12日,日军在大亚湾登陆,三天后,惠州府县两城相继沦陷。自此,古城成为双方反复争夺的热点,七年之间,四次易手。而日军每次攻城,都遭到中国军民的顽强抵抗。入城后,他们便疯狂报复,奸淫烧杀,无恶不作。
特别是在1942年2月,国军独九旅在挂榜山对面的望乡台阻击来犯日军,打退了他们五次进攻,并将其联队长击毙。佩戴黑纱的日军入城后大举屠城,城中军民死难者多达三千余人,仅在水门外沙下西枝江段就捞出600多具遗体,史称“沙下惨案”。
事后,惠州各届在府学宫为死难者举行追悼会,吴仕端撰一联悬于灵座左右:
除三洲田七女湖及东征以外无此牺牲,允作革命军人,不愧惠州父老;
自半径村六桥畔迄西江之岸遍涂肝脑,凄绝千山杜宇,愁煞万树红棉。
此联所言史事名物,皆具惠州特色,透出一股惠州人“打不死”的“硬颈”精神,一气贯下,有热血郁勃其中。在死难者里,有终生从事教育的吴职藩。其挚友冯重熙为挽一联:
吴应箕慷慨殉城,自诩无惭季子后;
文信国从容赴市,只因曾读圣贤书。
日军入城时,老先生走避不及,被执不屈,戟指大骂,遂遇害于水门外沙下。“慷慨殉城”,“从容赴义”,盖写实也。联语对仗工稳,用典贴切,正气凛然。还有一联,为吴仕端所挽:
魂兮归来,正当西子湖头,春水绿波,杂花生树;
死而不朽,毕竟延陵遐裔,名邦父老,南国师儒。
古人云:“以哀景写乐,以乐景写哀,一倍增其哀乐。”上联“春水绿波,杂花生树”云云,正用“乐景写哀”之法,西湖春光的明媚,更反衬出惠州百姓遽失亲人和家园的哀痛。
在这次屠城中,另一位惠州名宿廖计百,亦因拒敌入屋而最终与屋同烬,柳亚子曾为之作墓志铭。李煦寰有联挽曰:
履贞行素,殉道成仁,海内遍哀思,愍节永昭民族史;
博我以文,视我犹子。天涯空哭望,怆怀愧读放翁诗。
廖李两家世好,计伯长子尚果(青主)与李是黄埔陆军小学同学,抗战时期又在粤北为同袍,“视我犹子”,实非虚言。陆游《示儿》诗有云:“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下联“怆怀愧读”者,此诗也。
时李煦寰任第十二集团军中将政治特派员,在韶关成立政工队,培训干部,支持抗战。有战斗就有牺牲,在那段时间,李曾写过不少挽联,记录了英烈的名字和事迹,如挽女政工队员容小玲联:
铁般意志,雪样精神,去路正光明,不分竟迷蝴蝶梦;
水咽香泉,云飞南浦,登场零粉墨,那堪重说凤凰城。
在李煦寰的政工队里,有不少惠州女青年,现仍健在的百岁老人王淑敏就是杰出代表。1938年正在省立三中读书的她,剪去长发,穿上军装,奔赴粤北抗战前线,救死扶伤,被誉为“花木兰”。秦寿宁的《菩萨蛮·送钟黄女同学二阕》,其二云:
木兰自古能征战,劝君莫让前人显。举止几轩昂,戎衣换绣裳。
风云今正紧,屈辱谁能忍!好去赴疆场,功成归故乡。
此词从侧面写出了当年惠州女青年踊跃参军抗战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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