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诗歌现代性观察

汕头日报 2019-07-14 00:58

● 黄春龙

这里从诗歌发展、促进的交融关系出发，定义“潮汕诗歌”为汕头、汕尾、潮州、揭阳四个地级市的诗歌。作为近十年来潮汕现代诗歌的在场者之一，从笔者关注、阅读、评论的诗人来看，潮汕诗歌创作呈现出向诗潮前沿不断靠近的趋势，出现了一批具有现代审美品质与批判精神的代表性诗人诗作。他们不约而同地陆续在各大现代诗刊露面，展现出近年来潮汕现代诗歌创作的激越活力。

诗人杨克表达过大概这样的观点：在广东，除了珠三角前沿城市，其他地区诗歌创作的现代性探索相对滞后。笔者认为这是一种必然的格局：地区上相对平和稳定的文化特质不曾受到激烈的经济潮流冲击，自觉的意识沉潜甚于凸显，在总体温和的思潮中探索的力量显得微弱甚至被淹没。这些文化特征在潮汕地区显得较为突出。在潮汕区域，潮汕文化有坚实的文化基底，而相对滞后的经济发展无法带来可影响一个地区的域外文化因素，地区文化以其强大的涵化力量淹没了细微的现代诗歌思潮。对于个体诗歌创作而言，这些因素无疑延误了潮汕现代诗歌的发展。

笔者以为，多年来潮汕的现代诗歌思考处于一种盲目无措状态，潮汕诗人处于普遍失语中，多数人往往满足于自我状况，又不屑于突围者的创举，缺乏批评的潮汕诗歌界落入传统的俗套。

诗歌圈子是双刃剑，多年来潮汕地区的“诗歌圈子”数量不少，然而良莠不齐，自我“圈地”者有之，也不乏自由开放者。笔者认为，近几年来产生思潮引领意义的“诗歌圈子”，如“濠岛诗群”“揭阳新河流”“陆丰博风文学”“粤东诗民间”等，营造自由、批评的交流氛围，这些“圈子”为潮汕诗人提供了自由交流与创作的可能性，总体上孕育并营养了许多潮汕现代诗歌的新生力量。

某种意义上说，潮汕现代诗歌发展的拐点出现在网络时代，尤其是微信诗歌的出现。微信平台为诗歌的传播带来前所未有的可能，这在全国各地皆然。站在微信时代看潮汕现代诗歌创作，一个全景式的、现代性冲浪式的、实验式的潮汕诗歌面貌出现在中国诗歌的大版图上。微信媒介对潮汕诗歌的发展促进影响空前绝后。在此背景下，潮汕诗歌的自觉者为这个地区诗歌的发展不懈努力，让人在温和、沉稳的诗歌场中看到一束耀眼的光，告诉世人潮汕现代诗歌的自觉探索一直在进行中。自媒体让诗歌传播与交流无障碍，勇上潮头的冲浪者与诗歌前沿无缝交通，非在地诗人首先突围，而地域对在地诗人的影响也被降到最低，由此，一批潮汕在地现代诗人突围而出，站到中国现代诗歌大舞台上。

2015年前后，汕头诗人陈仁凯的诗歌创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继2005和2006年陆续出版的诗集《河流的梦想》与《灵魂之门被谁打开》，2015至2017年间陈仁凯先后出版诗集《叙述者》和《光明引》，甚至2016年被潮汕微信诗歌界誉为“陈仁凯年”。《叙述者》《死亡肖像》《光明引》等有分量的组诗呈现了陈仁凯的现代思考以及诗学的“顿悟”，展示出诗人在诗歌主题与表现形式双方面的现代探索性，又奠定了他组诗之王的地位。陈仁凯的诗歌创作探索之路成为汕头乃至潮汕诗写者探索创作之路的代表。潮州诗人丫丫在把握事物的精细度中寻找到了诗歌创作往自我丝微纵深度的出路，让诗意在物界上舞蹈。她不再满足于在语词的“变奏”与“舞蹈”中播撒狂野、甚至撕裂的快感，她跋涉到对事物的诗意解读与把握点上来；她的诗写化解抽象为具实、走向普遍物界，诗思胸怀显然更加开阔，她对世界的把握已不止于语词；认识物界、及物理思、诗意观照，而在更加开阔的世界舞蹈。可以说丫丫是近几年来潮汕诗歌界“诗写”成功出走的诗人典范之一，在中国现代诗歌版图上已经烙上她的名字。揭阳诗人雪克以其冷峻的目光、别致的书写方式征服潮汕诗坛，在中国现代诗歌界占有重要的一席。雪克的诗歌思维不常在常规之内，这点使他的诗歌独有魅力而让人惊喜，在广阔的人生视界里，雪克的诗展示了一个丰富经验者的智慧与独特的书写视角，甚至像一个从现实抽身出来反观现实生存状态的勇士，以其厚实的生活阅历与敏捷的思维透视这个纷繁世界与无常的人生。诗人对现代物质生活以及精神状况的敏锐视角显得独一无二，调侃、批评、自由，这些因素正好弥补了潮汕现代诗歌创作多年来的缺陷。尤其是近三年来，“雪克评诗”以品牌式浸润到广大潮汕诗写者的创作思想。无疑，雪克诗与评（多碎评）将成为潮汕现代诗歌的独树一帜。

潮汕在地诗人中，汕头的辛倩儿、程增寿、苏素，潮州的余史炎、姚则强，揭阳的阵风、蔡小敏、梁彬，汕尾的杜青、蔡赞生等诗人的创作都凸显自觉的现代性思考；非在地潮汕籍诗人中，汕头的林映辉（现居香港）、潮州的林世宾（现居广州）、阮雪芳（现居深圳）、揭阳的辛夷（现居广州）、林馥娜（现居广州）、林旭埜（现居广州），汕尾的林国鹏（现居广州）、林泽浩（现居深圳）等诗人既与潮汕诗歌有着密切的交流，又在异域现代诗歌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他们同样作为潮汕诗歌的现代思潮影响着大潮汕诗歌的发展。

2015年以来，笔者参与其中并作为发起人之一的一批潮汕中、青年诗人发起“诗民间”运动，基于汉语现代诗歌语境，立足粤东本土品质，展现现代诗歌思潮前瞻性，引领地域性诗歌持续性发展，推介粤东地区卓有成就的名家新作，挖掘粤东地区崭露头角的新锐力作；开展“粤东城际诗会”系列自由诗会、创办诗刊平台《粤东诗歌光年》诗歌年选。另外，雪克和阵风等人主编《泛粤东短诗经典》，笔者与陈培浩、姚则强合著了《从边缘出发——粤东诗歌观察》评论集。无疑，他们从活动平台、刊物平台、理论引导各个角度渗透到潮汕现代诗歌的主流创作与交流中去，深化影响潮汕诗歌的现代性思考以及实验性创作，对潮汕本土诗歌的发展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

近三四年来，潮汕（籍）诗人雪克、陈仁凯、丫丫、蔡小敏、辛夷、林映辉、林国鹏、余史炎、蔡赞生等一批作品登上《诗刊》《星星》《诗潮》《草堂》《诗选刊》等诗歌大刊，被外界广泛认可，集体展示潮汕诗歌的现代精神气质。这有赖于潮汕诗歌自觉探索、先行者突破思潮，激发本土诗歌创作活力。

当下，潮汕现代诗歌创作总体上趋于更加可观的状态，诗歌交流与现代思潮理论研究兼顾，使这个广大区域下受本土文化影响至深的诗人们在思想更具有前瞻性。当前各种迹象表明，潮汕现代诗歌创作趋向自由、自我、个性，现代诗歌批评的气氛逐渐升起。无疑，在个性化诗歌创作的同时，潮汕诗歌确实需要实质的、自由的、客观的诗歌批评与理论探究，这是潮汕诗歌持续发展所依仗的。

羊城晚报记者黄丽娜“我也看了《破冰行动》，最大的感受是，电视剧远没拍出我们的辛苦和危险。”对于今年大热的电视剧，汕尾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