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水林送情报□ 作者 彭子章
1945年日本帝国主义已经侵占了中国半壁江山,其飞机在河口上空狂轰滥炸,其铁蹄已踏上大安镇新铺子,距河口墟仅9公里,严重威胁河口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因而河口小学停办。在此情况下朱水林只能转到河田小学(在田背)就读六年级的第二学期。
1947年,叶左恕与郑万生接受党的委派,组建陆丰县地方武装,名为东北大队,大队长叶左恕,政委郑万生。第一次武装斗争在大安镇打响,四中队为主力包围消灭了大安警察所,活捉了巡官后撤出。当天国民党县政府县长委派中队长率一中队兵力增援大安,企图与我东北大队决一死战。
这天是农历九月十八日,陆丰县河口墟,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按当地传统风俗,一年一度在这一天演大戏。来自四面八方的群众,汇聚而来,使得整个河口墟如节日般热闹非凡。
朱靖祥头戴斗笠,趁着热闹,急匆匆地穿过小巷,走进朱水林的家。一进门,他摘下斗笠放在墙角,问闻声而出的朱玉玲:“你儿子呢?"朱玉玲:“什么事?他在外面看戏啊。"“快,你把他叫回家来。"朱靖祥焦急地说。
朱玉玲不敢多问,立即朝做戏的地点走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中区区委朱靖祥急匆匆赶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了。
朱玉玲急匆匆地戏台的前面寻找儿子。一会儿,朱玉玲拉着矮小的朱水林回来了。朱靖祥一见,立起身,拉水林到墙角,小声而严肃地说:“水林,现在有一个非常紧迫的任务,要你来完成。你赶到大安墟,找到大安第四小学的校长王国祥,把一份重要的情报交到他的手里。"朱水林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朱靖祥把双手按住水林的双肩,弯腰以更低沉的声音说:“把情报送给他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你要从他手里带回另一份更重要的情报给我!"因为水林与王国祥互不认识,朱靖祥向水林交待了联络暗语,再三强调要确认无误是王国祥后,方可把这绝密级、最急级的情报交给他。(这情报是要求王国祥汇报两件事,一是四中队消灭大安警察所一伙后,当地群众反映如何? 二是国民党后来委派增援的中队兵力及武器情况。)朱靖祥又说:“这路上有很多岗哨,查得很紧,充满危险。你年龄小,不易引起敌人的注意,但一定也要小心,要机智灵活,千万不要露出破绽。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任务!"
从河口到大安,距离有三十多里路。朱水林是首次走这么远路程送情报,难免有点害怕。朱水林问:“万一有人问我去哪?找谁?怎么回答?" 朱靖祥说:“你就说到大安墟找姑姑朱阿芳要点草药什么的吧。"
朱靖祥取出一把纸伞,把卷好的情报藏在伞头。在父亲朱玉玲的叮咛声中,朱水林打开伞,在蒙蒙细雨中向大安的方向走去。
刚开始的路上,一切很平静,路上行人匆匆而过,当快到大安墟时,朱水林发现,重要的路口都有敌人设下的岗哨,几个哨兵对可疑行人进行检查,特别是年轻人,少不了被搜查盘问。朱水林放慢脚步,定了定神,暗暗观察。此时,刚好有三个年老妇女从身边经过,后边还跟着一个小孩儿,朱水林忙插上前去,打着伞与小孩儿并肩而行,并装着一家人的样子说话。岗哨的哨兵见她们叽叽喳喳,有老有少,还背着不少农产品,也不盘问,挥挥手让她们过岗哨。
朱水林一过岗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老妇女发现跟着个小孩朱水林,忙问:“你要去哪?一个人瞎跑?"朱水林忙说:“我要去大安第四小学找校长,该走哪条路?"“哦,你跟着我们,快到的时候,我指路给你。"
在老妇女的帮助下,朱水林顺利地来到了大安第四小学。进了学校,一老师一听这小孩要找校长,连忙领着他去找校长。
在房间里,王国祥正伏案写着什么,听说有人找,停笔抬头一见朱水林,就问:“你有什么事吗?"
朱水林按捺不住兴奋地说:“现在还可以报名读书吗?"
王国祥神色一变:“可以,要收学杂费的!"
联络暗号对上了,双方都十分激动。
王国祥忙起身掩上房门,低声自言自语:“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来?"
朱水林立即从伞中取出情报交给王国祥。王国祥打开看了看,对朱水林说:“你等一等,我出去一会,很快回来。"说完关上门走出去。
约半个小时后,王国祥回来了,还带回一把中草药。他把卷好的情报装进伞头交给朱水林,并要他把中草药带上。王国祥对朱水林说:“路上有人问,你就说来买草药的。"临走时,王国祥轻轻拍了拍朱水林的肩膀说:“好样的!小小年纪,表现很好!很镇定!革命很快会成功,那时,我们再见!"朱水林猛地点了点头。
朱水林按原来的路返回,这次,没有来时的那么幸运。刚出大安墟路口,因为行人比较少,朱水林引起了岗哨的国民党兵的注意。一个兵对朱水林喊话:“喂,小孩,干嘛的?一个人?"另一个兵招手:“过来,过来。"朱水林不敢不听,强装镇定地走过去。岗哨的几个哨兵问这问哪,朱水林一一回答,没有破绽,正暗自庆幸即将过关,突然,一个哨兵说了句:“这把伞很不错。"这话吓了朱水林一跳,以为他要检查伞或强要这把伞。没想到那个哨兵只是拿着伞旋转了几下,把伞上的水珠甩到另外几个人的脸上,哈哈大笑几声后,把伞还给了朱水林。
朱水林过了岗哨,马上迈开大步,迅速往河口赶路,顺利回到家中,把重要情报交给了焦急等待的朱靖祥。
后来,朱水林得知,王国祥校长因为身份暴露,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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