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剧《剪辫记》: 三叔嫂“相共二只目”
潮剧《剪辫记》由旧本《双青盲》整理创作。《潮剧剧目汇考》记载:《双青盲》根据清代潮汕诉讼事实编写。巫家长房添顺过洋谋生,其弟添德、添来失明,算命为生;其母柳氏终日在外为媒;添顺妻程氏貌美,乡邻林炳金借故调戏;添德、添来和程氏密谋,假约炳金私会并将其捉拿,欲罚巨款;炳金未带钱,请其叔春花担保;炳金父春芳闻知大怒,吊打添德兄弟;添来借机毒死添德,诬为毒打致命;官府验尸审判,罚林家赔款偿命。该剧为长衫丑代表剧目,名丑谢大目擅演。
《双青盲》又名《店仔头案》。事件发生地为澄海隆都樟籍村,清代属饶平管辖。据说昔日村里有棵大樟树,故村名称为樟树下,后改樟籍。樟树下离隆都店市(又称店仔头市)三四里,故此这出戏又叫《店仔头案》。事件在清朝末年确实发生过。
1962年,广东潮剧院四团(玉梨)演出《剪辫记》,参加在汕头举行的丑戏汇演。剧本整理张华云,作曲陈友福。整出戏时间浓缩在同一天,情节紧凑:一早兄弟出门卖卜,大嫂挑水遇恶少被调戏;日暮兄弟归家,与嫂密谋;深夜擒贼、剪辫。砍掉原剧后面情节,删去不必要的人物。添德兄弟及陈氏为正面人物,地位卑微,但品格高洁、充满智慧;炳金为反面人物,是被讽刺、嘲弄的对象。戏文俗中寓雅、平中见奇。如开场首句“三叔嫂相共二只目”,统摄全剧,概括林家三口境况,暗喻叔嫂相依为命,并为阿嫂当“眼睛”,指引两叔捉贼的这一高潮铺垫。剪辫和割耳,是旧时惩处奸夫贼子的方法,戏尾是在剪辫后,兄弟俩说“扲着他条辫”“这下伊就无把戏”,语含双关,妙说抓住了把柄,胜券在握。学者郭马风发表文章《去芜存菁的<剪辫记>》称,《剪辫记》旧剧叫《接荔枝》,内容芜杂;整理者强调了恶少欺负弱小,双瞎子及其嫂嫂完全是被歌颂、同情的对象;旧剧恶少炳金卷了床上棉被缩成一团,现改为藏在空米缸,更好地说明瞎子一家的穷困,反衬其可贵的乐观精神;被剪辫者原为恶少叔父春芳,改移在恶少身上,作为戏的结尾,使戏生动有趣。
《剪辫记》留存的整折戏录音有两个版。1980年,香港新华录音公司出版汕头市公园潮剧团《双睛盲(剪辫记)》磁带,纪树章饰林添来,念白谐趣,驾驭角色出神入化;林惠光饰林添德,憨厚粗犷;许惠芳饰林陈氏,唱念出色,情感细腻。1989年,广东音像出版《双睛盲(剪辫记)》磁带,广东潮剧院艺术室组织录音,方展荣饰添来、蔡建龙饰添德、陈楚卿饰陈氏、陈锦标饰林炳金。
《剪辫记》三叔嫂“相共二只目”的故事耐人寻味,让人笑中带泪,既同情弱小,也赞赏其可贵品格。陈喜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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