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诗可歌侨批情
潮汕是南中国著名的侨乡,有“海内一个潮汕,海外一个潮汕”之说。从明清到民国,数以千万计的潮人从原乡下南洋到海外谋生。而潮人浓厚的爱国爱乡爱自己家人的精神和感恩回馈的优秀传统,使得他们在海外一旦站稳脚跟,便开始了与原乡的家庭亲友的联系;一旦事业有所成就,便回家乡盖宗祠、建医院、办学校,修桥铺路、济危扶困、支援家乡建设。而这种种的善举,其沟通的主要方式便是侨批。在潮汕侨乡,过去几乎家家户户有侨批,潮汕历史文化中心和汕头大学等单位搜集的侨批数量多达十几万封(包括原件和扫描件)。
曾经,侨批是潮汕原乡联系海内外亲人的纽带,是家长里短、互道珍重的家信;侨批是纸轻意重、互诉衷肠的情书;侨批是侨乡经济的输血管、生命线;侨批局就是进出口贸易公司,也是银行和邮政局的统一体;侨批还是潮人重亲情、讲诚信的产物。“潮汕文化是中华文化正统中一支富有特色的细流;侨批文化又是潮汕侨乡的特色文化资源。市场经济是信用经济,侨批的历史雄辩地说明了潮汕人恪守信用的优良传统。可以说,没有信用就没有侨批。”(《潮汕侨批萃编·序》)
2007年,我应马潮联会青年委员会的邀请,配合其全国侨批巡回展览,做《侨批与侨乡》的巡回演讲,从北马的槟榔屿讲到南马的柔佛新山。侨批巡展期间,也听到了侨领陈联顺等先生、文化界人士陈再藩先生等讲了自家的侨批故事,真的是字字血泪、声声亲情,我深受感动,写下了一首《一封侨批》白话诗:
一封侨批,
一头连着番畔,
一头连着唐山;
一头是劳生拼死过番客,
一头是娇妻携儿等郎回;
一头是思乡念亲过番客,
一头是父母年老盼儿归。
一封侨批,
批肉浸透亲情,
批壳沾满血泪;
寄来的是艰苦钱银淌血汗,
寄去的是谆谆嘱咐沾老泪。
寄来的是魂牵梦绕家乡梦,
寄去的是日思夜想等郎归。
十年后,有文化公司找我写一首关于侨批的歌词,我便把它翻了出来,加了一个副歌:
啊,啊,
一封侨批,一船目汁,
道不尽个儿女情长,
诉不尽个两地艰难。
一帆问候,一腔思念,
从暹罗(讠+皮)到猪槽,
从唐山(讠+皮)到石叻吉隆坡。
盼只盼,有朝一日郎回归,
家庭团圆,一家大细红红火火把炉围。
这首歌词由深圳著名作曲家、深圳市音协主席姚峰先生作曲,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华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声乐系主任卢清丽教授深情演唱,动人心魄,催人泪下。只可惜,这首诗歌原来用了不少方言词语,用普通话演唱,外地人有些地方没听懂。
2013年6月,侨批因其具有“近代中国国际移民的集体记忆”的重要价值,在同类国际移民文献中,具有独一无二和原生态的价值,成功入选世界记忆名录,汕头市在原西堤(码头)公园建设侨批纪念地公园,我有幸参与了建设文案和设计方案的讨论。2017年11月11日参观了从图纸变成实体的侨批纪念地公园之后,有感而作《侨批情》一首:
廿万侨批血写成,呼妻喊母泣声声;
唐山番畔重洋隔,难阻亲人家国情。
2017年11月17日,汕头市话剧团演出《风雨侨批》(普通话版),观后心灵又一次受到震撼,作《观<风雨侨批>有感》一首:
风雨番批驿路遥,惊心动魄南洋潮;
拼将热血书诚信,爱国爱家赞华侨。
从格律的要求看,末句“华”字位置应为仄声字,但推敲再三,难得更合适的字眼,就由它去吧,有请大方之家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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