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寒秋 黄惠波多元时空与精神高地的诗性构建
梁健
黄惠波是广东本土诗人,“中国十佳当代诗人”,“中国新诗百年百位最具实力诗人”,第五届中国作家“郭沫若诗歌奖”获得者。耕耘诗坛近四十载,他“面对诗歌,背对诗坛”,始终保持自持与自醒,以一种卓异而质朴的姿态保持稳健的创造力,并不断攀登、超越。从2013年的《禾火集》到2019年的《秋草集》,他一共出版了7本诗集,包括一本英译诗集。代表作《摆渡人》《献给母亲》《西北行》,长诗《胡杨·秋问》及2020年备受瞩目的抗疫长诗——1600行的《假如我是风雨雷电》,其中《献给母亲》曾看哭无数网友,短短数天网络点击量过千万。在多元化语域的视阀下,他的一千多首煌煌诗作掷地有声地构建成恢弘博大,温暖绵远的万象时空——黄惠波诗意世界的璀璨时空。他的创作题材宽广,情思真挚,内涵深远悠长,蕴含着内省与包容,展现了平和与节制的力量,渗透着深刻的人文情怀和厚重的历史纵深感,凸显出诗歌素朴明朗之美。
李怡在《中国新诗讲稿》中谈道:“诗歌就是通过最简洁、最单纯、最少杂质的词语连接关系来打动我们的内部情绪,引发灵魂的颤动。”黄惠波的诗作力戒浮华,诗风平易晓畅,皆是源于工作与生活而又为工作与生活而歌吟。叙事与抒情力度糅合,皆由诗人凝思而成。诗人虔诚地与苍穹、大地、历史、生活和人民的灵魂相互感应,在诗作中黄惠波一直致力于表达对大自然的热爱,对民生关怀的践行,对人间大道的追随,对淳朴人性的认同,对真善美的张扬,对人类精神价值的敬畏,诗人秉承信仰的同时也传递着对传统文化执着的立场坚守,并努力彰显勇于担当的从容与无畏。
意象空间之“秋”:
大地深处的咏叹调
何为意象?诗人庞德认为,意象是“在一刹那的时间里表现出一个理智和复合物的东西”,简单来说,意象即是诗人情感表达的具体的承载物象。比如黄惠波诗中的“秋”。“秋”是黄惠波人生哲学及情思朝向理想境界的起点。
假如我是秋
我将把一切献给这
令我无比眷恋的土地
一半是“禾”
一半是“火”
——《秋》
黄惠波的诗集都以秋来命名,《禾火集》《知秋集》《三秋集》《秋问集》《秋路集》《秋草集》。关于秋,黄惠波曾坦言:“禾是稻谷,是拿来吃的米;火是燃料,禾火加在一起就是温饱。我常常把自己想象成秋,愿意把自己献给无比眷恋的土地,一个人活着要惠及周围的人,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脚下这片广袤而深情的土地给予黄惠波宏阔的胸襟,辽远的视野格局,而大潮汕悠久的历史文化则赋予了诗人大地般仁厚的情怀和灵动的诗意。“假如我活着/我必须沉默/请让我死去/在另一个世界里放歌”(《自由之歌》)。无声处,最动人心魂。生命,既喧嚣,又平淡。仔细触摸万物的轮廓,无论温润抑或尖锐,都有开怀的气度与涤荡不平的力量。有时候沉默是一种“赋情独深”的豪情。诗歌给黄惠波带来关于“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态的审视、遥想、自由和无限。生活浮层之下的更为深刻的现实,在黄惠波诗作中,它已然超越了哀乐和喜忧,上升到形而上的宇(时间)宙(空间)意识里。
“诗言志”,诗不能没有重量和深刻的内蕴。内蕴的表达源自意象的传递,意象涵义的传达则关系到诗歌创作核心意蕴的表达。在黄惠波的事、物、情、理四个层面里,“秋”之于黄惠波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表达,他的诗作中别样的风格来自他对意象空间境界的融会。“秋”是黄惠波诗歌里最大的自然意象,诗作中的具体意象是“秋”这个宏大意象中的微观。“清纯之光从容而入/我看见了热情和使命”(《秋光》)。“我燃烧着/灰烬向四野纷扬/天边那一簇彤云/在我的呐喊声中越去越远/我把一粒火种深埋/在暴风雪到来之前”(《秋夜》)。诗人与世界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适度的交汇,而这脚踏实地,仰望星空的坚韧与气度跨越了无奈、虚妄、灾难,充溢着睿智而热诚的力量。“当我登上高山之巅/遥望辽阔迷人的大地/我知道此刻我的双眼/像秋天般美丽而忧郁”(《又见秋天》)。诗人触摸大地的脉搏,感受生命之秋的韵律,探寻灵魂深处的生态观照与人文关怀。凝重的哲思与轻盈的诗性传递了独特的美学享受。“这是秋天里的黄昏/还是黄昏里的秋/夕阳在稀疏的林间逡巡/落叶与思念在风中并肩而行/我想与天地携手/却听见神的歌吟/仿佛未来的召唤/又仿佛历史的回声”(《落叶与思念在风中并肩而行》)。诗人把时空从有限扩展到无限,从具象引向抽象,诗境渐次深刻阔达,有着迥出意表的观感。“秋”的博大,仁慈、柔韧、秀美,俨然成为了一种象征与审美。宇宙时间与个人生命的无限遐思呈现出大地般的悲悯与深邃。这是属于诗人黄惠波的无与伦比的文化孺慕和历史归属感。“送走一万个落日/从没见过疲惫的龙湖/谁在湖畔结庐而居/莫问英雄迟暮抑或立地成佛/不知道远古的歌谣/能否唤醒沉睡的山谷/湖面的涟漪不因山风吹袭/那是我另一颗心深埋于地底”(《湖面的涟漪不因山风吹袭》)。这些诗句寂静而脱俗,是根植于广袤大地的咏叹。“落日”、“龙湖”、“英雄”、“歌谣”、“山谷”、“涟漪”、“一颗心”、“地底”,变换的意象和自由移动的视角之下蕴藉着立道求索的旨归。时间、空间、情感、宗教四个维度虚实交映,情感贴近而思考深远,诗人多维度的想象延展了诗意的空间,感性与哲理浑然对接,性灵天成。自然的生生不息且变幻莫测是天地间冥冥的力量。透过诗人隐喻的由远知近的空间境界,我们得以看到光明俊伟的气象——时间坐标的渐远,地理坐标的贴近。以一颗“俯仰自得”的平静觉心去领悟人世间的“道”,这是何等乐事。
“禾”的慷慨与“火”的热忱构成黄惠波诗意中最丰富也最朴素的“秋”,万姿千态的“秋”,彰显了诗的宏伟与张力,也诠释了地道的文化意义与精神价值。诗人黄惠波行走在大地上的每一旅邸为我们打开了思辨的眼光,让我们跟随着诗人的脚步,聆听来自大地深处的咏叹、惊喜与成熟。
自然空间之“愁”:
此心安处是吾乡
海德格尔曾说:还乡使故土成为亲近本源之所在,诗人的天职是怀乡。《诗经·击鼓》有言:不我以归,忧心有忡。唐人岑参也曾苦吟: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被贾平凹定义为“血地”的故乡,古今中外都是诗歌永恒不变的主题。乡愁、诗以及诗人仿佛有着命中注定般天然的使命感,三者紧密相连,细腻地传递着温婉、深淳的人伦情味。在一个采访中黄惠波曾说过:“我父亲是个文化人,整天讲故事给我们听;我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就常带我去看潮州戏。潮剧是很古老的一个戏种,它的唱腔,它的唱词,每一个唱段几乎都是一首诗。我当时真的痴迷,整天盼望父母带我去看潮州戏。我诗歌的启蒙可能是受我父母和故乡的潮州戏、潮剧所影响的。”故乡于黄惠波而言,那是他心底最柔软最温情的地方,他纯粹的感悟、悲悯的情怀、壮丽的诗篇乃至于他的血缘,他生命的全部都是从这里启程。
“我的玉浦村哟/我的芒果树/你不是我的旅舍/我也不是你的过客/你还会是我的归宿么/我终将是你的归人”(《故乡·故园》)。“过客”与“归人”隔着时空,站在诗行的两端,遥遥相望,深远如海,思之不尽。这个寻找自我的过程,即是归乡的旅途,重返故乡的旅途也就是诗人寻找精神家园的过程。“五千年的记忆/需要多少时间忘却/五彩斑斓的迷蒙/需要多少次回眸穿越/情怯的油菜花是我的初恋/胸口这块疙瘩是我的故园/所有的灿烂笑容都是我的村落/所有无家可归者都是我的悔恨/我只用思念疗伤/滴血的伤口愈合于每一个醉后清晨”(《所有的灿烂笑容都是我的村落》)。山林风物的归属,穿越岁月的孤独,此外,黄惠波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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