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出没 粽飘香 听民俗专家解密岭南味端午

龙岗第五届“琳珠杯”龙舟赛激烈的比赛场面。深圳特区报记者 邱海彬 摄

深圳社区居民包粽子其乐融融。深圳特区报记者 邱海彬 摄

■ 深圳特区报记者 张锐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将至。今年的端午节有些特别，它是21世纪最晚的三次端午节中的一次。原来，农历庚子鼠年为闰年，受“闰四月”影响，在此之后的农历节日，在阳历中的对应日期相较去年向后推迟18天。不仅如此，在中国所有传统节日中，端午节的名称叫法最多，有二十多个，如龙舟节、重午节、端阳节、端五节、重五节等等。那么，端午节在岭南大地产生了哪些习俗和文化意义？记者就相关问题请教了民俗专家。

1.

以端午节追念先贤，找到民族文化的根脉所在

“盆栽绿艾，瓶插红榴。水晶帘卷虾须，锦绣屏开孔雀。菖蒲切玉，佳人笑捧紫霞杯；角黍堆银，美女高擎青玉案。食烹异品，果献时新。葵扇风中，奏一派声清韵美；荷衣香里，出百般舞态娇姿。”这是施耐庵在《水浒传》中对宋朝端午节的一番描述，其中，艾草、石榴枝、菖蒲、角黍（即粽子）的出现，得以让后人对古时端午节习俗略窥一二。

端午节是我国的民俗大节，除了汉族，还有26个少数民族都举行丰富多彩的节庆活动。而端午节有说是纪念屈原，也有说是纪念春秋吴国伍子胥，东汉的介子推和汉安帝时期浙江的曹娥。纵使学界有所争论，流传最广的，还是附会于关于屈原的一则感人传说。对此，深圳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名誉主席，深圳市客家文化交流协会会长杨宏海表示，屈原是彰显中华民族气节、忠贞不二的象征，以端午节来追念先贤，弘扬爱国忠贞的民族精神，亦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优秀传统。“对于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青少年来说，通过弘扬传统文化，找到民族文化的根脉所在，也是一次很好的爱国主义教育。”

端，古意为“初”“始”，端午就是初五。农历五月，是全年大热天的开始，五毒蛇虫开始活跃。民间有谚语云“一过端阳，棉被入箱”“吃了端午粽，才把寒衣送”。处于亚热带海洋性气候的深圳为适应这种炎热的天气，很早就在端午这一天，采取各种措施防毒消暑，逐渐形成各种各样的风俗。

2.

深圳“裹粽”，用材考究，甜咸备至

端午节，深圳客家人叫“五月节”，广府人叫“端阳节”。深圳人过端午节，有何不同？记者联系到深圳民俗专家廖虹雷，他表示一是“裹粽”，二是洗“龙舟水”，三是“扒龙舟”。

说到“裹粽”，廖虹雷在《深圳民间节俗》一书中记述，深圳人裹粽，从割粽叶，备材料，都有讲究。首先是割粽叶，“有的到河边割两三尺长三寸宽、叶边长满锯刺的芦糍叶，有的到竹林采摘比巴掌大的麻竹叶，有的割芒草、芦苇叶等。采回后削掉叶刺，用水泡浸一昼夜，再煮一下去掉苦涩味，裁剪成一定尺寸规格，晾干备用。”

而对于粽子的口味，深圳的食客们从不起“甜咸之争”。虽南方人好甜，北方人好咸，但糯米、粳米、绿豆、莲子、莲蓉、豆沙、冬菇、虾米、火腿、咸蛋黄、腩肉等都在深圳裹粽的馅料选择之内。廖虹雷在研究中发现，深圳的粽子属于广式风味的咸肉粽，在南头、西乡、沙井一带广府人做的粽子，比在龙华、布吉、龙岗地区的客家人做得精致一些，馅料除猪肉、蛋黄以外，还加入干瑶柱、火腿等高档食材。裹制时，除了糯米和馅料外，主要原料是脱去壳皮的绿豆，通常绿豆越多越上乘。而甜粽在深圳称灰水粽，制作时要把干净的稻草灰拌水搅匀，沉淀滤灰，取“灰水”浸泡糯米，再包裹蒸煮。一般灰水粽没有馅料，最多放一小片苏木或包进几颗红枣，蒸熟后色泽橙黄，原味清香。“如果嫌太素，可包些莲蓉、豆沙，吃时蘸上白砂糖或糖浆。”

在杨宏海的记忆中，客家人在比赛包粽子时也不忘缅怀屈子的爱国情怀，有童谣云：“手恶嘴恶，包粽冇角；黄皮红心，屈子才情”。 小伙伴们在包粽子比赛时互相逗乐，边包边念。

3.

节俗源于体知和顺应自然的变化，同样离不开时代创新

古人面对恶劣的自然生活环境，为祛风热邪毒，除了吃、熏、闻等方法，还用洗、浴等方式自行调试。这其中，“洗”就是到河海中“洗龙舟水”“赛龙舟”等具有全民防疫健身内涵的活动。廖虹雷表示，体知和顺应自然的变化，是端午习俗最终核心的意义。

五月节赛龙舟，深圳人叫“扒龙船”或“扒龙舟”，因为在方言中，“扒”比“划”说起来更响亮。旧时的龙舟，是沿河海人家以舟代步的“三板艇”，人们出行、运送东西时常常互相较量，半竞渡半娱乐，后发展划龙舟竞赛。

深圳地处珠三角，河溪水涌交错，山湖海湾棋布，每年的端午前后是汛期，深圳本地称“下龙舟水”。而端午之日海潮也大，也称此潮为“龙舟水”。“深圳东部濒临大海，蛇口、南头、沙头角、盐田、葵冲、大鹏、南澳等沿海村民，就在珠江口、后海湾、大鹏湾、大亚湾等海上洗龙舟水”。未傍海的村镇也有坪山河、龙岗河、沙湾河、观澜河、石岩河、布吉河、茅洲河等，河水满盈，是乡人洗“龙舟水”的好去处。民间认为“洗龙舟水”能祛暑除病，所以老老少少都到河海游泳。红鸡蛋、猪笼饼也是在洗龙舟水时的常备小吃。

然而，随着都市人的物质生活条件的不断提升，人们不仅会利用小长假出行或进行消费活动，端午节俗也产生了与时俱进的新现象，杨宏海认为，这是人们对生活质量要求提高的表现。他留意到，今年在惠州罗浮山的客家人聚集地区，旅游园区中打出了体验式过端午的旅游项目。游客入园可体验穿汉服、吃粽子、洗金银花水浴等项目，在美的体验中发思古之幽情。杨宏海认为，在秉持着对先贤的敬意前提下，有仪式感、创新的当代新节俗是值得推广的，他说：“在围绕文化内涵的本源前提下，延伸出更多的文创产品和文化娱乐活动，是对传统文化的现代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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