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有梦 ■谢锐勤
母校澄海中学从1915年创办至今,已走过105个春秋。我在那里度过的高中三年岁月,至今难以忘怀。
那时有梦,关于文学。
从偏僻小镇来到县城中心,与周围同学相比,无论衣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处处相形见绌,倍感自卑。从初中备受瞩目的学生会主席,到高中什么职位都没有的普通学生,心理落差极大,敏感而脆弱。从初中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到高中“泯然众人矣”的中等生,无论如何拼命,始终无法考到理想成绩,苦闷不已。幸好有文学作为避难所,心灵得以疗伤和复原。
高一、高二时,每天最开心是在图书馆看书,或课后到博雅书店蹭书,在书中世界神游。高三时,在校门地摊买了大量文学书,午睡前、晚自修前后、周末回家等零碎时间,都深度沉浸在小说意境中不能自拔。现实中,得以喘息的时间与空间不多,但在书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穿梭于天地之间,甚至高考结束当天仍留在宿舍看书。文学是当时人生彷徨状态里的一盏明灯,用隐约可见的光芒指引前行之路,让我保持精神的独立。
如果说文学是现实的避难所,那爱情便是虚拟的桃花源。那时有梦,关于爱情。
见惯乡下女生的素面朝天,觉得城里会梳妆打扮的女同学很美。最舒心惬意之事,便是晚自修课间休息时,行走在芬芳的玉兰花下,在暧昧的灯光里,打量巧笑嫣然、婀娜多姿的女同学,偶有交谈更觉春心荡漾,光阴曼妙。每晚卧谈会的主题大多与女同学相关,或许津津有味地谈论女同学便是每位男生爱慕乃至爱情的萌芽吧!
高二时,初中师妹到附近华侨中学读高中。师妹原是学生会文娱部部长,相貌身材都很像明星林心如。以前常一起工作,也合作过朗诵,感觉爱情要来了。从此每周三晚送玫瑰花,散步,谈心,但从不敢说爱,更不敢牵手。一学期后,鼓起勇气去信表白,而其回复是定位师兄妹。高中对于爱情的憧憬,还没开始就结束。回想起来,爱慕是当时高考压力下的一个出口,用模糊不清的好感寻找生活的激情,保持内心的充盈。
如果说文学和爱情让人既充满幻想又充满激情,那财富也是。那时有梦,关于财富。
记得高一下学期开始,常读《生意经》《市场营销》等商业类杂志。看多了,便觉得自己点子也挺多,也能大干一场。于是,高二上学期便拉上舍友合伙做生意。高中学业繁重,又是长身体时,同学们宵夜需求旺盛,跟校门口宵夜档老板谈好,由其打包肠粉和粿条汤,我负责取货和售卖。晚自修后我便拎着几十袋夜宵从顶楼一层层一间间扫下来,当扫到自己位于底层的宿舍时,基本卖完,若有剩余,再低价处理或赠给舍友。
第一个月,每人赚500元,而当时月生活费不过200元,欣喜不已。可惜好景不长,半个月后,被宿管员发现并叫停。至今仍很骄傲,成为澄海中学历史上第一个在宿舍做生意的学生。在家里需借钱交学费的年代,尝试做生意寻求生活费的自给自足,这段“创业”经历可能影响一生。回想起来,那是一段敢闯敢拼的日子,一个壮志满怀的时期,并无过多考虑影响学业。
回首人生最懵懂的高中年华,最深刻记忆的不是学习,反而是阅读、爱情和生意。也许,坚持三年读课外书,是在追求自由的思想;欢喜送花一学期,是在燃烧有爱的灵魂;辛苦一个半月卖夜宵,是在谋求经济的独立。可见,青春既匆促又想象恢宏,既慌乱又感情炽热。或许,今天已不再匆促和慌乱,读书会审视是否有用,爱情会考虑般配与否,创业会计较成败得失,再也找不回纯净心态下的闲读体悟了,找不到不求回报的爱情觅求了,找不到无所畏惧的创业胆量了,“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青春,生机勃勃,每天都在横冲直撞,寻找美好生活的出口。“把星星归还给天空/把璀璨归还给星河”,中年以后,“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必须循规蹈矩了。怀念高中,是怀念当年梦想的纯粹和拼搏的勇气,如果再来一次,希望比当年更勇敢做梦。人生每阶段活法都不同,遵循内心,活得真实,爱得赤诚,或许才是真谛。高中虽留下很多缺憾,但大致听从内心声音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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