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生命永世长存

汕头日报 2019-08-17 00:46

8月11日,著名作家王杏元离世。作为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农民作家,王杏元的名字是和绿竹村联结在一起的,其成名作长篇小说《绿竹村风云》,书写20世纪50年代农业合作化运动,一版再版,影响曾波及全国,堪与《山乡巨变》《创业史》这些作品媲美。

今天,“韩江水”特别推出文学界同仁的诗文专页,缅怀文学前辈王杏元老师。我们在此致敬曾经的荣光与辉煌,也祈愿潮汕当代文学前景灿烂。

《绿竹村风云》在长城内外与岭南上下的文学史册中永远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并散发着永久的墨香。

从拥有百载光阴的潮汕现当代文学史检视,它还是一部最成功同时也是最典型和最有代表性的乡土小说。

8月11日,著名作家王杏元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吿别了拥有千万之众的潮汕大地,也告别了海内外许许多多潮人乡亲。可是,他的艺术生命永世长存!

王杏元是中国当代著名的农民作家,他创作了一大批文学作品,《绿竹村风云》则是这一历史阶段中著名的长篇小说。任何历史都是未来史,怀念、回顾、研究、评论这一部具有划时代意义与独特地域色彩的成功佳作,不单是文学史的重要责任,对现在与未来我国的文学创作,特别是广东,包括潮汕地区的农村题材长篇创作,都将有一定的意义。

查阅中国当代文学史,书写20世纪50年代农业合作化运动的长篇小说,著名的有赵树理的《三里湾》、秦兆阳的《在田野上,前进》、柳青的《创业史》、周立波的《山乡巨变》等。王杏元的长篇小说《绿竹村风云》(以下简称《绿》),也是书写同类题材的长卷。该书1965年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广东人民出版社分别出版。1978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和广东人民出版社又分别再版,2019年1月,花城出版社又再次出版。由于多年来多家出版社多次出版及多次印刷,印数多,影响大,可以与上述这些作品媲美。

在《绿》中,展开了我国东南边陲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小山村从上世纪50年代初农村土地改革后进入农业互助合作阶段的一幅盎然风雨图。共产党领导下的农会基层政权代替了之前地主乡绅与宗族体制的封建权力结构,新时代、新社会的新风尚大大冲击了千百年来极端顽固的封建专制、保守僵化的意识形态与民间迷信活动,新社会的精神文明与仁义礼智信为主的传统文化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互补形成了乡村新的社会秩序与主流话语。上述种种,就是王杏元通过小说中作者的叙述语言和人物的对话,以故事情节的逐渐铺排与人物行动细节的精致勾勒,描绘出那个特定时段山村的现实图景。

王杏元从童年到青少年在他的家乡广东省饶平县浮山渔村乡寮仔角村(现为渔村镇燎星村)度过,是个正地道农民。他曾在乡政府做民政工作,担任过初级社与高级社的副社长、社长等职。他的家乡,一如《绿》中描述的绿竹村,是位于粤闽边境的山村小寨,上世纪50年代村中60多户人家,300多人都讲客家话;同时也会讲潮汕话、闽南话。王杏元的父母亲是本地的客家人,外婆是讲潮汕话的澄海县人,他母亲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在王杏元3岁时,他父亲因病早逝,家庭十分穷苦。客家和潮汕两种地域文化如婚丧嫁娶、游神赛会、四时八节等乡风民俗的交汇、交融;中国传统文艺的载体,如古典小说、诗词、春联、谜语、潮剧、潮汕歌册、客家山歌等多种地方文学、戏剧和民间曲艺等说唱艺术,从小就熏陶着聪颖好学的王杏元的心灵,使他长大后对这些文艺作品十分熟稔。王杏元曾说:“大概是我母亲喜欢唱潮州歌册(即潮汕方言唱本,也称潮汕歌册),多少传给我一些文学基因,使我从小就受到文学的熏陶,直至酷爱文学。在共产党的培养下,就拿起笔来,写民歌,写快板,写潮州歌册,写的是农村新中国成立后的新生活的说唱本,故受农民兄弟的欢迎,被誉为"山顶秀才"”。尽管因家贫他只读小学3年半就辍学放牛,但他后来在创作中能够运用自如地镶嵌进大量的潮汕方言、俗语、民谣、俗谚、歇后语、对联和客家山歌。对戏剧、故事和歌册等叙事文学结构与写作技巧的熟悉,更提供给王杏元尝试书写小说的文学资源。由于有了一定的文化、文学积淀和初步的文学实践,他“以自己办农业社的亲身经历”,实现了从创作潮州说唱《绿竹村的斗争》到长篇小说《绿》的质的飞跃。潮汕歌册是一种长篇的方言韵文说唱文本,鲜明的人物性格,有头有尾的故事情节是它叙事方式基本的写作要求。这种民间文学样式最接近于故事型的小说,因而,经过几年的艰难摸索,王杏元终于在当时广东省作协陈善文的帮助下,完成了这部名篇。

《绿》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农民王杏元写农民;当地农民作家写当地农民乡亲;翻身当主人的贫下中农歌颂救星共产党。因此,小说《绿》的诞生,明显是新中国成立初期岭南潮汕地区乡村生态和农业文明的结晶。王杏元作为小说中贫下中农的代言人和政治、道德法庭的裁决者,我们还可以从中读出作者喜怒哀乐的情感与爱恨情仇的立场。这是因为,作者与书中的正面中心人物基本没有什么距离感。他与书中的农民先进代表人物王天来等的审美观与价值观是重叠与等同的,从创作主体的家庭出身、环境熏陶、成长经历、时代条件、文化修养、意识形态、行为实践等,与创作对象基本上是一致的。

虽然《绿》切入的农村生活主要在政治层面,人物之间的关系主要也是政治关系,但由于是农民写农民;而且是质朴的农民作家写当地占主体的质朴农民大众,作者对农村生活与农民心理某些私密性、隐秘性是最熟悉不过的了。尽管从政治视角不可能窥见一个族群的生命密码,但潜藏在作品其间的许多生活碎片与心理波纹,还是让我们获悉当年农民的不少原生态。燎星村(原称寮仔角)就是绿竹村的原型,燎星村的村民都是作者的父老乡亲,也是作者笔下的模特儿。小说中村文书兼统计员阿元,19岁,与王天来亲密如兄弟。他眉清目秀,念过3年半小学,不单能打算盘,还会编山歌和唱潮汕歌册。这个人物的原型也就是作者王杏元。因此,这个岭南边陲小山村的自然环境、农民的生存状态,农民日常的家庭、婚姻、爱情、友谊与传统的道德伦理秩序,在作者笔下都是有血有肉、惟妙惟肖的。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农民的性格特征和某些人性的斑斓图谱,这也是作者的生命体验和文学素养的结晶。

从拥有百载光阴的潮汕现当代文学史检视,《绿》还是一部最成功同时也是最典型和最有代表性的乡土小说。

由于《绿》采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潮汕某地的农村和农民生存状态,采用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和艺术语言,因而通俗生动、质朴浅显、节奏明快、行文简洁、乡土气息浓郁。它排斥了西方某些小说的大段写景抒情和心理窥测的独白或叙述;也排除了中国某些古典小说的典雅语言风格,迎合了我国,特别是潮汕群众世俗的欣赏、阅读的审美趣味与价值观念。因此,《绿》的艺术形式与艺术语言,以及它呈现了地域文化的异质性与独特性,博得了当时潮汕以及全国广大读者的热烈好评与赞誉。不单从同时代的小说人物画廊与文体特征的横向坐标,而且从古典白话小说到现代小说转换、蜕变的纵向链条上,《绿》在长城内外与岭南上下的文学史册中都永远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并散发着永久的墨香。

在8月13日于汕头市,潮汕文艺界和众多各界人士挥泪辞别老作家王杏元之时,人们深知,他并没有远离我们而去。因为,艺术生命长青。愿我们沿着王杏元的文学足迹,勇于创新,努力攀登潮汕文学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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