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民间,立场和姿态
● 林伟光
诗民间,或者不是强调与主流的对抗,那是不可能的。我想作为一种口号提出来,其实表现的是立场和姿态,一种有共同思想趋向和美学追求者的联盟。
我个人的理解,诗民间必须是一种开放性的姿态,由一个地域比如濠江或粤东出发,面向更广阔的天地。这种开放性所表现的应是全方位的,从内容到形式,从作者到技巧,都要允许百花齐放。我们强调区域性的特色,可在当下开放的大环境下,这种坚守不是僵硬和狭隘意义上的死守,要与时俱进,懂得变通。当然这不是说我们因此而放弃,而是要更好地探索这种开放背景下如何发扬我们的个性风格、地方特色。
诗民间性还表现在它的不懈探索,即是它走在前沿的先锋性意义。在各种文学体裁中,我以为诗歌的独特性决定了它的先锋性。先锋性的探索不是用口号呼出来的,而是经过不懈尝试实践最终呈现的。在这方面,我们已有了不俗的表现,像辛夷、林旭埜、林馥娜、陈仁凯、姚则强等人的创作中可见到他们的努力。虽风格不同,有的偏于现代主义,有的偏于传统,可是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就是具有一种优秀诗人的品质,即是不停滞,有永远不倦探索的精神,这很重要,创作最怕停滞,最怕模式化,常挑战自我,敢于自我否定,是我们前进的方向,永远不满足就是创作的动力。
我读过林旭埜部分作品,好像他写得不多,每一篇作品,他总想不复制自我,有某些新的探索,这非常值得欣赏。他的诗很有张力,有历史的纵深感。他十分谨慎地把政治带进诗,说他谨慎是他害怕因此妨碍了诗意。政治只是他信手拿来观察的对象,是一种生活的姿致。他巧妙地化解了政治的严肃性,充满睿智的讽刺韵味。可是,他并不想让诗变成漫画式的夸张与荒诞,他希望以思考的力量使它更显深刻,有时候,思想的力量会远远超越讽刺或其他。《黑雪》《莫斯科的假牙》《白色》等都是。对生活现象的表达,他常上升到哲理的层面,这是一种思考,更是一种拷问。比如他有一首《杀毒软件》,完全口语化的诗,是两个人的对话,但在父亲不断的哀叹声中,我们感受到了诗人的沉痛。令人震撼的是诗人切入社会的视角,那种砭骨的冷如刀锋逼人寒凉。最出乎意料的是结尾,不是控诉的愤怒,也不是感慨,而是儿子的一句淡淡的回应,有峰回路转之妙,这似乎是一种不可能而又合乎情理的回应,却似乎蕴含有一种调侃的意味,在看似幼稚的口吻中,有苦涩的况味,或者这是一厢情愿的幻想,是好笑却无奈,魔幻味道十足,却耐人寻味,这其实就是一种拷问。还有《周而复始》,短小而内蕴深远。带有某种哲理的味道,却形象生动,以象喻理,不显枯燥,连太阳也懒得举起燃烧的火,有多少言外之意啊!不见拷问,还是一种拷问。
我举林旭埜的诗为例,只是个人喜欢而已,并不希望有一个划一的标准,更希望诗人们多方面探索,尤其青年诗人,活力与灵感充沛,完全可以大胆探索。不要有所顾忌,不要怕走得太远,当然不能走火入魔。诗民间群体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他们中不少人的诗在当前陈陈相因的诗中显示出了不平常的光辉,这是一种曙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诗歌是小众还是大众?这种争论没意义,在我看来,是小众也是大众,关键看怎么写,要写得真的好,感动别人,小众也就成了大众。有人说,世界上最难沟通是人与人之间,可是一首好诗却可以流传千古,让不同时空的人们共鸣,可见好诗是可以感染别人的。在人们普遍提到“时代精神”的时候,我注意到西川提出的是“时代能量”,他说,时代能量来自发展,社会结构的调整和再调整,历史生活的矛盾修辞,看似无解的难题,纠缠于苦难的记忆,盲目的冲撞,敌视与和解,以及对自我的疑问和解放,以及未知的探试。并说,有能量的写作和纯粹出于审美和娱乐需要的写作,从来就不是一回事。或者如此,诗才能给我们信心和创作的动力,也给我们无限的希望。
不过,这也赋予了诗的沉重历史感。这种力量感可以增加诗人创作的自觉性和使命感,使其更具厚度。但使命感或历史感,会不会与诗的民间性有所参商?它们会不会矛盾?这些都可讨论。在我以为,诗的意义,无论形式如何,最终必然指向人生,要以苍茫的人生为底色,有所拷问,有所思考。总之,我期待着更多的诗人给我们不断的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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