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发叔·良顺叔·细叔父
● 颜 烈
良发叔
大窗井南角右下相邻是良发叔家。
良发叔身材高大,隆鼻阔耳,说话慢条斯理,为人忠厚老实。一个算盘滴笃得,精于计算,农业高级社时期担任社会计、财务主管,是个称职的村干部。他爱说笑话轶闻,熟悉张家宗谱,常谈起我父亲往事。父亲俗名记兴,书表朝佳,另名俊杰,排行长房。父亲资质高,文墨好,受聘为前溪墘家族公学校长,犹体艺兼爱,演过话剧,打篮球中锋。昔年曾在潮州韩师进修,参加潮阳县会考荣登榜首,声名在外,受人尊敬。这些轶闻是我小时候从良发叔等长辈的闲话笑谈中听来的。
良发叔晚年生活清闲自在,和良发婶坐享三儿子轮流“伙头”,往返新旧厝走动寝居。只可惜俩老患白内障成“双青盲”,良发叔出门得由小孙子牵着,拐杖扶着,“三条腿两只手”并驾,倒也顺变而安。良发叔长子住处和我故乡新盖下山虎相邻并座,两个八尺门仔相对而开。每年清明节,我还乡祭祖,良发叔必过来喝茶坐谈,天南地北,“从暹罗唠到猪槽”。
良发叔长寿善终,逝年九十。我特从汕头赶回故里送葬,表达对老人家深深的悼念缅怀。
良顺叔
良顺叔系良发叔之胞弟,相伴务农,勤劳节俭度日。他老实巴交,谦和为人,清纯无染。
迫于生活,那年良顺叔去香港,穷得连条像样的裤子也没有。我母亲从我父亲去泰遗下的衣物中找出一条白色蓝条纹短裤送他。直至他年返乡探亲,他还念念不忘到我家谢恩,奉还原件,另送礼金礼物。
良顺叔在港谋生好艰难,开始时住草寮,睡猪棚,养猪种菜谋生计。出门低首矮人三截,忍气吞声让人七分。无论早先挑担卖菜,还是后来开店摆摊卖日杂食品,都克勤克俭,稍赚有钱,却不忘寄给胞兄嫂,接济养家。那年,良顺叔回乡找老婆,还是我母亲帮相亲,于和平里相到一位叫阿葱的好姑娘。不久往香港团聚,生儿育女相偕持家,和顺终生。
好些年前,良顺叔还大把大把给他胞兄寄钱盖新房。清明时节总不忘寄钱祭祖,回乡省亲不忘给大大细细包红包利是。虽称不上大富翁,却存赤子心。别看他当初在家乡时双眼细小眯缝,可今番逢人眼睛闪亮一片温馨。
前几年良顺叔去世,其儿子奉回骨灰葬于深圳公墓,可谓落土为安,游魂归里。
细叔父
细叔父的生涯和良顺叔仿似。他们不仅是堂兄弟,而且居香港是“金厝边银亲戚”。
细叔父当年是逃壮丁出走香港的,和良顺叔一样住草寮,睡猪棚,种菜卖菜糊口。
说来真有趣,细叔父比良顺叔年长好几岁,中年未娶,直至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始还乡,也是我母亲给其相媳妇,对象是隔壁乡里溪尾村一位守闺大龄姑娘,娶来我家与我妈妈相伴,在乡联绣花场绣花有日,直到获批赴香港与丈夫团聚。是时,人民公社公共食堂散伙,家庭生活困苦难挨。记得我念初中走学成田,早上提个网袋装课本作业簿,加上一个用旧绸布包裹小钢锅的“饭包”,穿过田洋肚长绕曲径直奔学校,至黄昏放学回家。饥肠辘辘,母亲将就烙个薯头饼,连同一碗厚合菜给我吃。那些日子,细婶和我们一起吃薯头饼厚合菜,一钵粥稀清照底聊充饥肠是家常饭。
细叔细婶团圆香江,花明月朗。儿女绕膝,生意兴隆,稍有积蓄,坐享晚年。夫妇双双曾于上世纪90年代到汕头一行,托我购房寝居一段日子。但终没长居,后来将房子变卖返香港享清福。细婶先走一步,细叔父直至前年才寿终正寝,安息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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