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山水间

梅州日报 2021-05-19 08:33

□刘青青

河道上不知何时起，漂来形状各异的各种浮萍，开始只是零星地散落在不是很宽的河面，其中有一种很像包菜刚长出三五片圆形叶片的学名叫大萍的浮萍，颜值甚高，随着水流旋转时，好似在跳圆舞曲。久旱未雨，河水日渐干涸，经过一些时日，缓流处，河面竟全部被各类浮萍攻占。如果不看陂头因地势高，溅起的水花冲击开一部分浮萍，露出一些水面的话，放眼远处的河道，竟完全看不见水，浮萍似人类特意植被过的草地般整齐蜿蜒，而从山顶往下看，像一条绿带伏在河道。

该来一场大雨冲刷一下河道了。不，一场不够，这罕见的大旱，想要丰盈水库，冲刷河道，至少，也要那种滂沱大雨级别的雨下个七八天吧！

话说，梅州地界，从去年开始，旱得实在是够久的。久到山林都焦躁起来，不复往日的灵秀；久到各地的水库，都露出了罕见的底色；久到池塘的淤泥都片片龟裂，显露出藏在淤泥里那硕大肥厚的蚌。久到我最喜欢的母亲河，已看不到水面。

然而孩子们是很喜欢旱水期的河道的，毕竟，水量少水流缓的好处，是大人终于可以允许他们脱掉鞋袜，尽情地在陂头上戏水。而丰水期的美丽景观，他们尚且无法欣赏。

本地“云水谣”一河两岸景观，阶梯式亲水陂头，是故乡黄石村新近建成的闻名乡里的网红打卡地，也是我与孩子们的亲子乐园。在晨光初露的清晨或飞霞满天的傍晚，在家门口吆喝一声，便与邻居们迅速集结成一队人马，带领自家孩子，向着目的地出发。

即使在农村，现在的小孩比起我们小的时候，也是少了很多乐趣的。我们小时候，可不管什么旱水期丰水期，夏天下河游泳戏水，摸螺挖蚬、挖蚌；有时嘴馋了，哪怕是冬天，也要趁大人不在偷偷摸摸地叫上三两个小伙伴，结伴到河里找吃的。潺潺流水裹挟着欢快的笑声，一同奔赴远方。这种简单的快乐，现在的小孩，即便是农村的，也少能体会了。

我带着小女宝姐在秋收过后种满菜的田里摘菜，给她讲起我小时候上山摘稔果，下河摸螺挖蚬，田里偷萝卜的事情。她瞪着眼问我，萝卜还能生吃吗？恰好身边就有一垄白萝卜，我怂恿她拔一根试试，并极尽赞美之词形容它的美味。宝姐纠结了一会放弃了，说生吃怕有细菌。我们小时候的乐趣，终究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消散。如今孩子们的乐趣，大多都在商场的游戏厅里，那里夏有冷气冬有暖气，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孩子们在那里，享受着用钱买来的快乐。

深深依恋故乡的我，只要在家，必要带着孩子们，用脚丈量每一寸土地，当然，黄石“云水谣”是我们最常去的地方。只要在安全的情况下，我都鼓励孩子们下河感受清凉的河水，引他们看偶尔出现的大鱼，听他们大惊小怪的呼叫。河岸旁野生的桑树、三月泡成熟了，便摘给他们尝尝。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在广袤的天地间，全身心地感受四季更迭，呼吸来自山间草地的草木花香，品味那些长在旷野的野果滋味，不比在游戏厅里呼吸夹杂着各种体味浑浊的空气强么？

我带着孩子们常常在河边、林间小路或者山顶与我曾经的小伙伴们不期而遇，他们，也同样带着孩子们游走在大自然里。可能，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有着同样的情怀吧。我们惊喜地重逢，热情地交谈，共同回忆属于我们的年少，眼前的孩子们很快熟悉起来聚在一起玩耍，创造着属于他们的年少。

大概，这也是一种传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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