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空姐儿”
廖立新
一说到空姐儿,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想起各大航空公司那些身材高挑、美貌端庄、笑靥可人、温言细语的美人儿。
不过,我今天要说的这位“空姐儿”,与航空公司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非要找出一丁点儿关系的话,就是她的工作服、船形帽和空姐职业套装有点儿类似。当然,之所以叫她“空姐儿”,主要还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她从外到内,都透着浓浓的空姐范儿。
“空姐儿”本姓卢,同事们都叫她“卢阿姨”,是我们光明区实验学校饭堂的工作人员。卢姨年近五旬,是四个孩子的妈妈,在饭堂已经工作了七八年。她身材适中,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把饭堂工作服一穿,扣上船形帽,您别说,还真有几分空姐儿的神韵。再加上她性格开朗豁达,乐观阳光,见人三分笑,凡事好商量,处处都肯先为别人着想,在老师们心目中,当真比空姐儿还空姐儿呢!每次去饭堂用餐见到她,我要么戏称她空姐儿,要么按广东习惯叫她靓女,她都乐呵呵的,应得很自信,一点儿都不忸怩。
她在饭堂的岗位是负责守门刷卡。这个工作看起来很轻松,其实一点都不好干。在饭堂用餐的教职员工有三百一十几人,其中有二百多人的饭卡是直接交给她保管的,谁吃了谁没吃,谁的卡里钱不够了需要充值,谁是给的现金谁是转的微信,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学校这么大,每年都有人调进调入,能把卡与人,名字与脸,一一对上号,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最佩服的,就是她超强的记忆力,全校三百多号教职员工,她基本上过目不忘。像我这种有脸盲症的人,在学校工作了八年,校内同事能叫得出名字的还不到十分之一。就连这小小的饭堂,总共也不过三十多人,我居然只记得住空姐儿一人。天知道她的脑子为什么那么好使!
在外人眼中,老师们的工作好像很有规律,其实不然,像外出教研,留堂背书,家长来访,突发事故,等等,经常是不能准点吃饭的。有一次,我去税务局送“税务征文”参赛稿件,等办完事回到饭堂,早已经过了饭点,阿姨们都已经开始搞卫生了。空姐儿看见我饿着肚子的样子怪可怜的,而饭堂也确实已经把剩饭剩菜处理完毕,厨师也早已下班,就半是自责半是抱怨地对我说,为什么事先不给她打个招呼,打了招呼的话至少可以给我打个包。接着,又很热情地把她的手机号码报给我,叮嘱我存好电话,以后有事不能按时来吃饭的话,告诉她,她会替我打包留餐。卢姨不愧是“空姐儿”,服务水平都是VIP级别的,不止是我,任何一个人要是有事需要饭堂给留餐,或者打包送到办公室,她都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有时候,早餐不能去吃,需要打包,告诉了她,她决不会只拿几个糕点打发你,必是稀饭、牛奶样样用塑料餐盒细心装好,甚至还不忘用小塑料袋给你舀一些酸豇豆、凉拌海带丝之类的小菜。
空姐儿常常跟我说,做人呢,要学会反躬自省,多查找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出了问题不能动不动就归咎他人,要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有一回,我发现饭堂阿姨传菜的声音很有韵味,就心念一动,想拿这个素材写篇小文章,于是就相关话题多问了几句,又没有告知空姐儿我的行事动机。没承想,空姐儿反省意识实在太强大,立刻想当然地以为,一定是阿姨们传菜的声音分贝太高,影响了老师们用餐的心情。后来再进饭堂,我正要刻意竖起耳朵,收集阿姨们歌谣般的传菜声,却失望地发现,阿姨们都仿佛受了某种暗示,故意把以前张扬的声音集体收敛起来。当我再次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模拟起阿姨们的传唱,“上海——青——”,空姐儿竟然满怀歉意地对我说,实在不好意思,已经通知她们都小声点儿,弄得我真是哭笑不得。
虽然空姐儿的岗位看起来比其他阿姨的岗位更干净、更轻松,但空姐儿完全没有把自己只当作那个岗位上的人,经常自觉地履行“一岗多责”。她是勤快人,根本闲不住,老师们用完餐,她赶紧和其他阿姨一样,摆凳收碗,拖地抹桌,一项都不落下。每天早上五六点钟来到饭堂,忙忙碌碌一整天,晚上七八点钟离开饭堂,说不辛苦是假的。空姐儿知道自己还远没到享福的时候,两个女儿是参加工作了,也还处在事业的起步阶段。两个儿子一个念大学,一个读高中,还正是要花钱的时候。无论工作多么辛苦,只要一谈起儿女,空姐儿的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空姐儿是梅州的,都五十岁的人了,还坚持留在深圳打工,无非就是想多积攒点钱,帮助儿女求学成才,成家立业。
或许,全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似乎只有一刻不停地为儿女忙碌着,她那颗慈爱的心才能得到一点点安慰、一点点宁静。您说,这样一个充满了母性光辉的人,是不是人见人爱,个个都愿意亲近她,信任她,敬重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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