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弟们的清明节

●口述：薇薇 整理：温丽容

一直以来，清明节对我们一大家人来说，只是一个节气而已，连节日都算不上，除了买几块应节的“清明粄”以外，从来就没有什么过清明节的形式。偶尔吟诵唐代大诗人杜牧的那首“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也就算是对清明节聊以纪念罢了。自从家父仙游归西以后，清明节不再是可有可无的节气了，正式纳入我们的生活中，既是追忆父亲寄托哀思之期，也成为兄弟姐妹的团圆之时。这不，还没到清明，朋友圈里就看到大哥已经在从东莞返乡的归途之中，一声：梅州，我来了！宣告了清明节已经拉开序幕。

老父亲是数学老师，教坛耕耘四十余载，桃李满天下，深受学生们爱戴，这一辈子无论住在何处，街坊老少都亲切地叫他：黄老师！他和蔼可亲，风趣幽默，与世无争，开心起来像个孩子，就喜欢“胡闹”，冷不丁来一招“逗你玩”，常令儿女们纳闷到底谁是小来谁为尊？儿时的印象中，父亲最重要的事情就两件：伏案备课和拉手风琴。“文革”期间他还有过一段特别高光的时刻，学校宣传队竟然排演了全本的样板戏《红灯记》，他就扮演英雄的男一号李玉和，走到哪都特有范儿。

2017年暑期，多才多艺的年迈老父亲终于病倒了，近50年难得聚齐的五个儿女，纷纷放下一切事务，来到父亲床前尽孝。在他一个多月住院的时间里，兄弟姐妹分成两组，24小时日夜轮流侍奉守候，陪伴着老父亲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父亲说，这段时间是他觉得最温情最美好的日子，在人生的终点，能享受到全部子女围绕身边，这是他最大的福分。他叮嘱我们：我不在了，你们要经常在一起聚聚。这就是老父亲留下最后的愿望！

父亲的开朗与豁达，抚平了我们心中的哀伤。兄弟姐妹商定，每年的清明节都要回梅州，主题是:祭拜老父亲，老姐弟们喜相聚，亲近自然梅州踏青游。

老父亲已经走了三年多了，头一个清明节没有扫墓（因当地风俗不足一年不宜扫墓打扰先人），2019年清明节，广西的、深圳的、东莞的、广州的兄弟姐妹们，从四面八方奔回老家梅州祭拜父亲。

五个兄弟姐妹打小就共挤一张床睡，横七竖八脚丫子蹬脸，真可谓乱成一锅粥，却是乐在其中。而今老姐弟们好不容易又能团聚了，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大家合计旧梦重温，在老四家的客厅打地铺，五个老姐弟们像小时候一样排排睡，当年横七竖八的一锅粥，变成了井然有序的肩并肩，糗事乐事，海侃神聊，直至月落星稀呼噜齐鸣。

吃过团圆饭，睡过“团圆觉”，压轴的节目是踏青寻芳，品味农家菜，几辆车齐刷刷驰骋在梅州的青山绿水间。最搞笑的就是在蕉岭长潭一线天，石壁如斧削，瀑布从天降。二姐夫梁公只顾抬头看神奇的一线天，“噗通”一声一脚踏空，整个人扎进清澈见底的泉水之中，好一会才站起身来，说道：爽，甜！一身大汗来了个透心凉，咽干口焦却喝足了天然的山泉水。他大声宣布找到了游长潭一线天的最佳姿势，那就是都要像他一样，做一个“落汤鸡”！恰恰是属鸡的他，还学着金鸡独立昂首打鸣的样子，差点又掉进水里，笑得大家前仰后哈乐开怀，都怀疑他落水是不是故意的！

处处美景流连忘返，样样美食回味无穷。转眼间，清明节就这样过去了，五个花甲年华以上的老姐弟又要分别了，最有文才的老四留诗一首铭记：

清明春色郁葱茏，

姐弟兄妹又相逢。

鬓发苍苍情依旧，

举杯望天告亲翁。

新闻推荐

讲文明树新风 从家庭教育做起 蕉岭300多名家长参加“新时代如何做智慧父母”讲座

近日，蕉岭县教育局、县妇联聘请四川省嘉祥教育集团家庭教育研究与指导中心主任、全国妇联家庭教育顾问王晶老师作“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