憩心版画村 复得返自然
观澜版画村一隅。
无香 文/图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我正经历着一场人世间最痛苦的生离死别。一天,看到朋友圈里,一位朋友发了一组震撼我内心的照片:一片古朴的建筑前,有一湾清澈的池塘,池塘前面,是一片极广阔的田野,田野上正开着一大片姹紫嫣红的格桑花。
画面里那个怡然恬静的地方立刻吸引了我,心驰神往的我看了许久,竟好像能暂时放下心里的阴壑之气,询问朋友后得知,那是龙华观澜的版画村。
过了半年,已经是快夏天了,我再次来到深圳,想在温暖的南方,忘却自己的悲伤。住的地方正好离版画村不算太远,于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闲暇日子,满心期待地跑去一探究竟。
大路的右边,是片古朴的村落,安静的灰白色房屋,精致小巧,金字形的屋檐映在蓝天里,是幅简约的画。而这些房子,正是与画有关的:“小燕画院”“画里有话”“园有竹”……这些别致的名字镶在那些屋子上,门口可见屋内有画桌,墙上有许多完成的画作,让人想一探究竟。
于是沿着墙角的青藤或花朵,踏着鹅卵石和青砖铺就的地面,向巷落深处走去。右进两三排屋,抬头可见院后高大的雕楼,院中有规整的青石筑就的天井和水渠,经过家家户户的门口,智慧的古人用这淳朴的方式解决了排水和防火问题。天井的水池里,有莲缸两三个,里面睡莲正好,花紫叶碧。从回廊过去,桂树下,有一石桌,旁边有马鞍形石椅。桌边,是一安静活井,方井中有喷水圆孔,正合天圆地方之意。井里清流潺潺,小鱼花纹清晰可见,自在嬉戏。
循路前行,左又有一村落。统观这村落,比右侧的更为规整。它既不同于赣地的传统高墙四角楼,也不同于梅州特色的围龙屋,更不同于闽地的四圆一方土楼,而是一处典型的客家排屋。还是灰白的石灰结构的房屋,还是金字廊宇,以凌氏祠堂为中心左右排开来,前有禾坪月池,右有小道,左有小溪,后有护坡,正合古风水讲究的:左河右路前水池后龙山,绝好的风水宝地。而以祠堂为中心的排屋形制,充分体现了古客家建筑对礼制的维护,礼乐相济的儒家文化深刻其中。
排屋的两边,皆各有一座高大的雕楼,这建筑正是防御所用。
当年汉民系在历史的动荡变迁里,来到赣粤闽地繁衍生息,成为客家一系。一些凌氏陈氏李氏的先祖在清中期迁徙到这里,发现巨树数棵和一片很大的水田,便扎根下来繁衍生息,给此地取名大树田村,后又叫大水田村。战乱,饥荒和耕地的稀少,他们常常成为当地人或者土匪的目标。勤劳智慧的客家人除了练武强身,还建造了这样坚固的建筑,用来眺望观察敌情,保护自己的族落,艰难地生存下来。在他们的世界里,家族比个人重要,团结也许是他们得以在世界很多地方可以发展生存的重要基础。这两座雕楼与右村的雕楼明显不同的是,年代更为久远,楼顶有精美的西方造型和彩绘,一定是客家的先人远渡重洋,带回来的艺术。
在坪里和祠堂流连半天,来到月池旁边,有闲鸭戏水,有游鱼觅食,有大树倒影,有浮云碎萍。广袤的田野有远方的树丛作为天然屏障,使得这一方水土成为一个独立的世外桃源。我沉醉在田野里,又在暮色里回到村落细细徘徊,这才知道,它今日为何被称为版画村了。
原来这里是当年鲁迅先生培养的版画拓荒者之一,画家陈烟桥先生的故居。
一座城市需要有自己的文化,才能让它层次更丰富,对于深圳这样年轻的城,更是如此。而像这样一块古朴而又有文化气息更有文化名家的地方,理所当然地被政府好好地保护起来。现在的大水田村,已经不单纯是陈烟桥先生的故居,更是海内外一些版画名家的签约场所,坪里还有一座版画工厂,那些画作倾诉着古老的故事,印刻着它一路走来岁月雕刻的痕迹,带着油墨的芬芳,从这里走向了世界各地。
我在暮色里久久徘徊,想象着这个时刻,这里曾经居住着的人们,应该是荷锄而归,鸡鸣犬吠,孩童奔跑,炊烟依依,而现在,这里的客家后人们已经迁徙世界各地。
生命本就是如此,不停地轮回循环,我又岂能长久不能释怀?
从此,我常去那里。时光在四季的变幻里重复和消失,在这个城市里我渐渐忘却我的伤悲。每次坐在那棵大菩提树下,我明白,冬去春来,万物更替,总是不可逆的事情。
我们久在生存和各种欲望混成的樊笼里,也许正是需要一个像版画村这样的,地偏之美好人境,才能复得返回,本来应该属于我们心底的,自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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