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床师转行摄影师 老照片看时代变迁
●本报记者吴海清
在兴宁市罗浮镇圩镇上,住着一位头发花白、高高瘦瘦的老人黎天福,街坊们都亲切地称他为“天福师”。从黑白照片到彩色照片,从胶片相机到数码相机……作为罗浮镇较早开私人照相馆的摄影师,黎天福拍下的上千张照片如光影世界的“时光机”,让人们看到了过去,也看到了社会的沧桑巨变。
机缘巧合
画床师变摄影师
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不少人家里添置了新床,都会找“画床师”对新床的围栏进行刷漆并绘上图案,以提升床的耐用性和美观性。黎天福就是当时较有名气的“画床师”。
1973年的某天,他像往常一样去雇主家里画床。完工后,雇主送了个二手木盒照相机给他抵工钱。“拿到照相机的我,像捡到宝贝一样,立马钻研着怎么拍照。”回忆自己第一次拿照相机的场面,今年78岁的黎天福仍记忆犹新。说完后,他从相馆的角落里翻出个大箱子,里面装有10多部他曾用过的照相机。他拿出其中一个“大块头”向记者展示:“这就是当时雇主给我的照相机,很笨重。”据黎天福回忆,起初他只是自己琢磨拍着玩,后来他拍的人像照片,街坊们看到后都赞不绝口。名声也随之传开,大家都知道了罗浮镇有个会拍照的“天福师”。
在当时,罗浮镇只有一家供销社开设的照相馆,但该照相馆不提供下乡拍照的服务。有很多偏远乡村的村民有拍照需求时,就会在“圩日”的时候找到黎天福,跟他约定时间,请他拍照。
就这样,黎天福开始从“画床师”转行做摄影师。回忆起曾经下乡拍照的经历,黎天福很是感慨:“以前拍照片是件苦差,设备重,背着走一天后背全湿透,而且事后洗照片更苦,胶片不能见光,要在密不透风的暗房里经过显影水浸泡、定影等工序才能洗出来。”
过去,照一张1寸黑白照片市场价是4毛5分钱,在那个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经常吃不饱的年代,花上几毛钱照相,对平常百姓来说略显奢侈。“很多人走一两小时山路就为了来约拍照或者来拿照片,而且一年就拍一张全家福,所以大家都很珍惜每一次拍照的机会。”黎天福说。
见证变迁
老照片藏旧光阴
“"天"是取自我名字,客家话"然"和缘分的"缘"同音,寓意与拍照群众的缘分,这就是我照相馆名字的由来。”1984年,拍照技术日益精湛的黎天福,在圩镇开了80平方米的天然照相馆。
照相馆开了,黎天福的拍照设备也跟着换代。更轻、更小巧的胶片机取代了木盒照相机,大家也不用再赴圩约拍,直接到店,便可在有布景的棚内拍照。“那时候拍照可是件大事,大家都穿着最好的衣服去天福师店里拍。”天然照相馆的老熟客刘阿姨回忆道。从满月照到工作照,从毕业照到全家福,从老式结婚照到时装艺术照……天然照相馆留下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印记。
在照相馆的一个角落里,堆着一大沓老旧照片,记录了罗浮镇百姓的过去生活。“当时拍下这些画面,想着以后再看看变化,是很有意义的事。”说话间,黎天福翻出两张罗浮圩镇全貌的对比照片,一张是1987年拍的,另一张则是2018年拍的。
1987年,还没有航拍机的黎天福跑到镇里最高的山上拍下了圩镇全貌图,照片里的圩镇还略显荒凉,低平的瓦房,被一大片裸露的土山坡和农田包围着,乡道狭窄而又弯曲。2018年的圩镇全貌则是出自黎天福之子黎明晖之手。同样的角度,不同的景象。航拍机下的罗浮圩镇,商场、学校等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瓦房不见了踪影,街道宽敞整洁,四通八达。
延续故事
子承父业守老店
“以前我父亲那个年代,洗照片需要十天半个月才可取,现在照片打印最多一分钟就可以拿到。”在店里忙活的黎明晖告诉记者,近年来,因父亲黎天福年事已高,体力较差,手拿相机也拿不稳,照相馆经营的接力棒便交到他手中了。
如今的天然照相馆,从老街区搬到了新街区,店面扩大了一倍,聚光灯、场景布等拍照设备一应俱全。黎明晖告诉记者,近年来,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精神面貌也都不一样了,同时对拍照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虽然黎明晖对老店进行了改造升级,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高科技数码技术不断涌现,加上新兴业态的冲击,昔日天然照相馆人满为患的繁华已不再。
在黎明晖看来,他内心有一份和父亲一样的执着和坚守。“天然照相馆已经不是一枝独秀,但还有许多两三十年的老顾客,会特意找回我们店来拍照,他们说他们相信这块老牌子,这让我很感动。只要我还能拍,就要把这个相馆一直开下去。”现在的黎明晖,闲暇时也会跟父亲年轻时一样,拿着相机走遍大街小巷,继续用光影讲述着照相馆和这个时代的故事。
新闻推荐
兴宁市产业转移工业园整体城镇化项目建设现场。(吴腾江摄)●本报记者陈思杰特约记者刘海阳钟思婷张森源冬日的兴宁,虽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