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牙齿背后的口腔产业 五华县布局打造口腔全产业链，进一步擦亮“牙匠之乡”品牌
技术人员正在进行数字化牙体建模，为客户精确定制义齿。汪思婷摄
医院为患者们提供干净整洁的就医环境，带来更加的安全保障。张炳锋摄
老师指导学生进行义齿模型雕刻实操训练。汪思婷摄
五华世客口腔医院设置了爱牙体验馆等功能场馆。张炳锋摄
一砧一锤、一斧一凿、一式一招，手上藏功夫，脚下有乾坤，成就了五华“工匠之乡”的美誉。
方块石膏变成逼真的义齿、硬汉雕顽石成就精品、打铁匠坚守传统行业、化朽木为神奇打造红木产业、小足球踢出大产业带出大事业……牙匠、石匠、铁匠、木匠、球匠，匠人匠心铸匠魂。
工匠精神的培育，生于制度、孕于文化。五华坚持把“硬打硬、实打实”的地域文化精神，融入县域发展大局，把先进装备制造业、建筑行业、红木产业、石雕工艺、口腔健康、足球产业等绿色低碳产业打造为主导产业，助力建设“工匠之乡宜居五华”。
“匠”之存，“技”之在，“产”之新。《南方日报·梅州观察》即日起推出“解码五华工匠之乡”系列报道，透过一线调研，深挖历史，捕捉案例，展示五华传承弘扬“工匠精神”的创新做法、亮点、成效等，展现五华如何打造绿色低碳产业，助推五华绿色发展的有效探索。敬请垂注。
巍巍插天嶂下，悠悠周江河滨，这是五华牙艺的发源地。
180多年前，五华县周江镇冰坎村的钟氏先人，将中医药与德国先进技术相结合，开启了“中德牙艺、百年传承”的发展史，涌现了“五华现代牙科之父”钟栋先、“中国内地义齿教父”钟荣照、“中国义齿泰斗”钟天乐等一批杰出人才，他们学有所成后回乡传授技艺，奠定了五华“牙匠之乡”的基础。
勇拼四海，行走八方。如今的五华牙匠遍布全国，据不完全统计，五华籍3万余人在全国各地从事口腔行业工作，五华籍全国各地口腔诊所高达2万多家、义齿加工厂达2000多家、医疗器械企业100多家，同时还分布于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等地。
从行走于“江湖”的牙匠，五华正逐步向现代化口腔产业进军。近年来，五华大力传承和弘扬牙匠技艺和牙匠精神，通过引进企业、搭建平台、培养人才等有效举措，打造口腔健康产业，不断探索新兴产业集群的实践路径，擦亮“牙匠之乡”品牌。
百年回眸
牙匠技艺
与足球历史渊源巧妙
记者在五华县周江镇冰坎村采访时，留意到当地流传着这样一首诗：“五华牙艺岀周江，华南技承久弘扬。口碑留开四海荡，腔言吞纳尽说强……”冰坎村与五华的牙艺起源乃至中国义齿制造的开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冰坎村的牙匠技艺历史可追溯至道光十一年，村里有80%的人是牙匠，家家户户至少有两三位。”钟定华是冰坎村的老牙医，他对这段历史耳熟能详，1831年，冰坎村的先贤凭借智慧与进取的精神，利用中医药和自制材料，开创出了口腔保健和疾病治疗的方法。
令人称奇的是，究其根源，五华“牙匠之乡”与“足球之乡”有着一段巧妙的渊源。
十九世纪中叶，德国传教士在五华县长布镇元坑村建教堂办学校，同时把欧洲足球运动带到五华。因此，元坑成为了中国内地足球的发源地。1894年，来自冰坎村的16岁少年钟栋先在一次足球运动中受伤，导致牙龈出血，在场的德国传教士用随身携带的牙科器械、药物帮忙止血治疗。
这一行为，让生于牙匠之家的钟栋先对先进技术产生了浓厚兴趣，便诚心拜师学艺，1895年跟随传教士前往香港学习。
十年磨一剑，1905年，钟栋先学业有成后，立马回到冰坎村，将所学的先进牙科技术传授给乡亲，并出资建设至今保存良好的祖屋，作为传授技艺的地方。五华县牙匠技艺得到进一步的提升，穿州过府的五华人多了一项谋生的技能。
谈到五华的牙艺历史，不得不提及当地人口中的“阿照叔”钟荣照。
记者在冰坎村钟氏祠堂的石碑上看到，上面写着“荣照被尊称为"冰坎义齿之父"”，同时，他又被业界尊称为“中国义齿教父”。那么钟荣照是何许人也？
相关史料记载，钟荣照（1923-2007），祖籍冰坎，成长于牙匠世家。1948年到香港，师从德国葛德立牙科博士，掌握了当时最先进的高端义齿加工制造技术。1971年创办了钟氏牙科金属配制厂，随后到内地开设分厂。他不忘桑梓，于1986年7月回到冰坎村，在山下的祖屋举办义齿加工培训班。
由于当时义齿技术人才短缺，钟荣照第一时间想到了父老乡亲，亲自培训并招收本村及邻村青年学员近百人。一年后，钟荣照带了40多名学员到东莞凤岗钟氏牙科金属加工厂工作。1989年以后，这几十名掌握义齿加工精湛技术的技工、技师及他们的工人、学徒，纷纷以独资合股等形式开办义齿加工厂、作坊，遍布全国，五华牙匠桃李满天下。
“义齿就是我们所说的假牙，当年中国内地还没有义齿制造行业，我父亲学到了这门技术，他就想回家培养后代，想把这门技艺传承下去。”钟荣照的儿子钟天乐告诉记者，他们家族四代都从事义齿制作，从业40多年的他回忆起五华的牙艺路程，给出了一组数据。
“我了解到，中国有牌照的义齿加工厂有6000多家，其中五华人开的加工厂就有2000多家，至少占据中国义齿加工的20%市场份额，可以说，5个人之中就有1个是五华人开的义齿加工厂。”钟天乐说。
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各地从事口腔行业工作的五华籍人有3万余人，五华籍全国各地口腔诊所高达2万多家、义齿加工厂达2000多家、医疗器械企业100多家。数据彰显硬实力，义齿制造成为五华一张响亮的名片。
传承弘扬
从师徒传承到职校专业培养
“口腔义齿加工行业是一个新兴的高技术、低体力、劳动密集型行业。”梅州市国友义齿有限公司董事长钟国友说，义齿加工是技术性比较强的精细活，产品需要根据每个患者的具体情况进行订做，因此义齿没有一颗是完全相同的。
位于五华工业区的梅州市国友义齿有限公司，在义齿加工车间，记者见到工人正在一副石膏牙模上加工义齿的蜡型，据介绍，他们根据不同患者的牙齿石膏模型，修补或设计出牙齿的正常形态，再经过铸模、上瓷、抛光打磨等工序，才能加工成为美观实用的义齿。工人告诉记者：“做义齿是一门精细活，每个步骤都来不得半点马虎，不然要重头来做。”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折射出五华牙匠身上的一股钻劲，这也是五华作为“牙匠之乡”，一直在传承和弘扬的工匠精神。
工匠精神，匠人为基，育匠人是传承牙匠精神的基础。
近年来，牙匠的培养逐渐从师徒传承过渡到规范化、现代化的技术培训，五华县技工学校开设口腔义齿制造专业就是一个缩影。“过去的牙艺传承，主要是师徒传承，受限于师傅知道多少，学生就学多少，比较少有机会接触新的技艺。”该校口腔义齿制造专业老师李艺龙说。
眼前一块方正的石膏，经过学生的精心雕刻，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颗逼真的义齿。记者在义齿制造专业实操课室时，学生们正聚精会神地进行义齿模型雕刻训练，老师逐一进行指导。
李艺龙告诉记者，学校针对学生的现状结合实际发展，购买了一批先进的设备，课程的设置主要是为了激发学生的兴趣，最大程度还原学生在工作中的实际场景，提高学生的实操能力。
“我的妈妈也是从事口腔行业的，潜移默化中我也对这些技艺有了兴趣，得知五华有这个专业，就报读了，毕业后能在五华本地就业，感觉很不错。”学生张翠芬说。
据五华县技工学校副校长易钜全介绍，学校于2018年秋季开设口腔义齿制造专业，目前已累计招生346人。“目前报读这个专业的学生一届比一届多，预计明年单届将扩招学生至200名。”易钜全说，首届学生还未毕业就已被用人单位“哄抢”，目前已全部安排到企业顶岗实习，届时可实现“走出校门就上岗”。
校企合作，既保障了学生的就业，又解决了企业的用工需求。
“我在深圳有一家公司，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人员流动性大，造成人才短缺。”钟国友说，五华口腔健康产业发展基础好，相关从业人员众多，加上五华县技工学校开设口腔义齿制造专业，为企业提供了后备人才，在五华落户基本能解决公司的后顾之忧。
发展布局
构建“医教研产”产业链条
百余年的牙艺历史，是五华人引以自傲的金字招牌。
五华如何因势利导，做大做强牙艺产业？怎样共同擦亮“牙匠之乡”这一块金字招牌？
早在2017年，五华县委、县政府就明确提出要发展好五华口腔健康产业，整合优化各种资源，形成抱团发展态势，擦亮“百年牙艺”的品牌，为推动五华绿色生态发展增添新的力量。
2018年，五华世客口腔集团应运而生，对五华口腔产业进行规划升级，深入布局。“我们已经逐步构建起"医教研产"为一体的五华口腔产业链条。”五华世客口腔集团法人代表彭仲科说，集团定位是五华口腔产业生态圈倡导者，不断创新五华口腔发展模式，助力五华县域经济发展。
据介绍，五华世客口腔集团重点发展五华口腔培训教育中心、五华口腔全国连锁、五华义齿数字化加工、口腔义齿制造产学研基地等，在搭建平台、整合资源、输出品牌、产业串联等方面不遗余力。
例如，在五华世客口腔医院设置的商学院内，北京大学、华西口腔医院等地的口腔健康领域顶尖专家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不定期为五华县口腔健康产业从业人员“充电”，提升从业人员的业务水平和能力。“我们建立了专家库，与20多位来自国内外的专家保持紧密联系和合作。”彭仲科说。
城内硕果飘香，城外闻香而来。近年来，越来越多五华乡贤企业家返乡投资兴业，口腔义齿等耗材生产企业家如雨后春笋般涌出，口腔义齿制造业等产业的集聚效应愈发明显。
梅州市国友义齿有限公司是其中之一。钟国友依靠祖传牙艺，先后辗转福建、安徽、山东、深圳等地，经营义齿加工厂。2017年底，钟国友决定回家乡投资兴业，在五华成立了梅州市国友义齿有限公司。
如今，梅州市国友义齿有限公司经过近3年的发展，已成为业界知名的义齿制造企业，年产值近3000万元，客户人群遍布全国乃至欧美市场。
但在钟国友看来，五华发展口腔产业的浪潮才刚刚开始。“万事开头难，五华要发展口腔产业，需要政府主导、企业抱团，久久为功。”钟国友表示，一颗义齿，背后牵涉到产业链环节并不少，上游包括钢材、塑料、新材料、电子等耗材，中游包括口腔医疗器械，口腔类医疗服务等，以及口腔医院、诊所等下游行业。
与此同时，义齿制造技术的更新迭代，也是五华所面临的挑战。当前，梅州市国友义齿有限公司引进了义齿3D打印，技术人员只需要把设计好的图纸输入3D打印机中，然后放入打印材料，3D打印机就会自动工作。下一步，五华将加强先进技术上的投入，助推义齿加工行业更进一步。
产业蓝图绘就，关键在行动和落实。
目前，五华以改善当地医疗卫生条件为契机，通过开设口腔医院、口腔门诊等举措，着力补齐口腔医疗服务短板，并以开展系列活动为契机，善于学习借鉴先进的理念，融入到更高端的口腔产业发展平台中。同时着手制订相关激励扶持政策，加大人才培养力度，加快推进口腔产业各项目建设，全力培育好五华口腔产业。
■一线实践
扩大“朋友圈”成立五华口腔医联体
驱车驶入五华县水寨大道，来到五华世客口腔医院。这是全县首家设备先进、功能齐全的口腔专科医院。走进口腔专科医院，环境干净整洁、诊室简洁大方、等候区舒适方便，同时专门设置了爱牙体验馆等功能场馆，引导小朋友及时掌握爱牙护牙知识，深受广大市民好评。
“如今在家门口就能享受到顶级的口腔诊疗服务，省去了东奔西跑的麻烦。”市民李女士说，以前看严重的牙病都要往大城市跑，现在不用了，多亏了当地专业医院给大家带来了方便和保障。
这份方便和保障，离不开五华世客口腔集团发起成立的口腔医联体。据悉，该集团大力整合各地分布的五华牙艺资源，既能让百姓享受到更好的口腔诊疗服务，还能传播五华百年牙艺文化和匠心精神。
今年11月12日，SDHE2020深圳亚太口腔医学高新技术博览会——“五华口腔产业发展论坛”在深圳国际会展中心举行，来自深圳、广州、东莞等城市的企业负责人、口腔医生、业界精英齐聚一堂，探讨新形势产业集群的实践路径，进一步完善口腔医疗医联体，共享和谐稳定生态圈。
论坛上，世客口腔集团创始人彭暖龙作“五华口腔医联体”推介说明。该医联体的成立符合2030健康中国战略，是继“中国五华义齿制造联盟”成立后的又一重大项目，也是五华口腔联合构建和谐生态圈的关键一环，旨在早日实现“五华口腔入社区、惠及基层老百姓、服务好万千民众”。
福建晋江市马郑口腔负责人张保辉十分认可五华口腔医联体模式，他认为医联体成立的目的，就是不断提高医疗服务水平，不断擦亮五华口腔大品牌，构建“大”医疗服务格局。
据了解，五华口腔医联体成立不到一年时间，加入五华口腔医联体的成员单位已覆盖上海、福建、江苏、湖南、深圳、广州、惠州、汕头、潮州、东莞、佛山、梅州等省市，成员数量已达40多家，进一步助力打响了五华“牙匠之乡”品牌。
南方日报记者汪思婷
通讯员张炳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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